2008年1月10日

【笹彌】Loneliness

﹥寫於2008/01/10






「好寂寞啊……」托腮輕嘆。
彌子抬眼看了看面對眼前炒烏冬絲毫沒有食慾的好友,一邊把第十塊空盤疊在旁邊的九塊空盤上。

「寂寞?」

籠原葉繪有如深閨怨婦般的點點頭,然後注意到好友桂木彌子的目光只盯著自己的炒烏冬發愣,氣得直接把盤子推向歡呼的少女。「拿去啦!彌子妳老是只想到吃的。」
「學校餐廳午餐的炒烏冬可是排名第二的好吃喔!」第一當然是咖哩豬排,她可是為了那咖哩豬排才費盡好大一番氣力考上這所學校的啊。
啊啦簡直雞同鴨講。葉繪又嘆了一口氣。「彌子妳根本不明白我這個身邊沒人作伴的女人的感受。」
「沒人作伴?」執筷一臉訝異的指指自己,「我在這裏啊。」


──啊啊跟這個大胃又遲鈍的女人根本沒交集可言啦!


葉繪終於忍不住吐槽。「我說的伴才不是妳這種只有談到吃才會湊過來的朋友,是男朋友,男、朋、友!」
「……男朋友?」明明有食物就很幸福了的說。
「彌子妳……」葉繪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妳還是別搞懂的好。」


───她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啊!


「喔。」不疑有他的點點頭,百褶裙口袋傳來手機震動,彌子一邊咬著還沒咀嚼完畢的烏冬,一面掏出手機掀開一看,是他。


【彌子ちゃん
   臨時有案件必須加班,看樣子今天沒辦法接妳放學一起去吃晚餐了
   ごめん。
                                笹塚】


又來了……是第幾次這樣、因為工作失約了呢。

瞧彌子看著手機好半天動也不動,葉繪出聲:「彌子?彌子?」
「……啊、啊?」
「怎麼?」簡訊嗎?
扯出笑容,把手機蓋上放回口袋:「不、沒什麼,事務所的事。」
「這樣啊?」
「嗯、嗯。」用力點頭加上不褪的笑靨,她眼神跟胃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炒烏冬上,但是心思卻飛得好遠、好遠……


不是說過有食物就好了嗎?
鐵定是為了笹塚先生沒辦法帶自己去吃好吃的食物而感到失落吧?
而不是為了看不到笹塚先生而感到失落吧?
是吧?


「哎……好寂寞……怎麼沒人傳簡訊給我啊。」葉繪又這麼喊著。


好寂寞
彌子拿著筷子的手在別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震了一震。

心裏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抽緊了。



×××



爸爸被殺了。
涅羅出現了。
涅羅把謎吃掉了。
揪出犯人,可是再怎麼樣,都回不到以前了。

說不難過是假的。
說很快樂也不是真的。
她有好一段時間都把和爸爸媽媽三人的合照收進不常開的抽屜裏。

那……他呢?
他還在難過嗎?
他不快樂嗎?

他也會和她一樣……感到這樣的寂寞吧?
是比她還要多上好幾萬倍的寂寞,對吧?



「……子。彌子?」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襲上掌心,她略略轉頭,他握住自己的手
在大街上。
「是、是?」
「身體不舒服?」牽著她小手的力道微微用力。
慌忙搖頭,嘴角勾勒出大大的弧度,向他,「沒有,難得能跟笹塚先生一起出來逛街……」我很開心。

笹塚沒有回答。
不打算放開的手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突然手機鈴聲儼然電燈泡般的響起,是他的電話。
笹塚牽著彌子用單手從西裝暗袋拿出手機。
「喂。……是。日比谷區?幾點?」

彌子仰頭望著神色變得凝重的笹塚衛士。
接下來的行程又得被打斷了……
不過、不要緊的吧!彌子。
吃些好吃的食物就可以轉換心情了哦,連寂寞都一起被吃掉哦!


(是這樣沒錯吧?)
(一定是的)


「抱歉。還是必須去一趟。」手機收線,彼此還牽著手的他沉默幾秒,然後這麼說。
「嗯!去吧,我沒關係。」露出笑,她放開他。

他的面無表情此時明顯的看得出些微錯愕。
「……彌子。」

「快點去吧?不然會耽擱的。」伸出雙手故作玩笑的觸上他要推著他走;可是有一剎那她不知怎麼回事,本來要推開的指尖竟然不自覺抓著他的西裝不放──
彌子嚇得收回手,匆匆跟他道別就跑離他的視線之外。


沒入街道的她悵然若失的在人群中載浮載沉。
旁邊的店舖傳來亞矢的歌,彌子詫異地抬頭,立刻回身想和他分享,卻猛然意識到他不在自己身邊。
亞矢的歌聲比任何聲音都還要清楚透徹的傳入她耳膜,她抿脣,抬起雙手用力捂住耳朵。
亞矢說過,只有感到寂寞的人,才會被她的歌聲深深感動。
她曾認為自己已經不是寂寞的人,身邊有好多同伴,即使被虐待得慘無人道女主角都不像女主角,她已經不是一個寂寞的人。


可是……為什麼會……
──無法動彈。

彌子捂著雙耳緊閉雙眼拚命不讓淚水流出。
不想承認自己是寂寞的。真的一點都不寂寞……



「──真的。」



身體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突然落入某個懷抱,她愣愣被硬塞進某個人的懷裏,直到聞見那令人安心的味道、聽見那安穩中帶著輕微不安定的心跳聲,她才確定那個人是誰。

「……工作……」
「我托人。」溫暖的大掌撫上她的背。「……抱歉。」

她放開雙手睜開眼,抬頭看他,一串淚水還是沒辦法抑制的像斷線的珍珠一樣自眼眶滾落下來。「不要……老是說抱歉嘛。」
低頭看她,笹塚脣角難得地微微上揚,心疼著她的淚水,他用手輕輕抹乾。
「那為什麼要哭。」彌子ちゃん。


「因、因為我……」不想離開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這樣的話、說不出口喲。


「──我想和彌子妳一直在一起。」啊……說出來了。




只要有你在、就一點也不會感到寂寞喲!

彌子害羞的破涕為笑,臉龐浮現兩朵淡緋色的雲。







Fin.


﹥BGM  MONKEY MAJIK/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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