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架空、秋山深一×神崎直
電梯門緩緩敞開,他跨出電梯,穿越挑高大廳到室外。
腳步剛踏出旋轉門,刺骨的冷風便迎面撲來彷欲啃噬他筋骨,他眉頭倒皺也不皺一下,步伐踱至公司大樓外的花圃旁,正伸出口袋裏的手打算確認時間,「秋山先生!」模糊不清的聲音這麼喊,秋山深一抬頭,一名穿著大衣長靴戴著口罩圍巾只露出兩隻眼的「不明人士」一面揮舞著手臂一面努力向他跑來,他還來不及出聲警告,那位「不明人士」已經在距離他不到三公尺的地方跌個狗吃屎。
還好吧?無奈地湊近,蹲下身子把跌倒的人給扶了起來,他目光對上那雙清澈水靈此時卻滿是慌張的眸子。
「嗯、是!我沒事的!秋山先生──」哈──啾!話未說完又在他懷裏打了個大噴嚏,秋山忍住笑,「……直,今天就算了吧。」
「不、不行啦!已經說好是今天了!」要是改時間會給秋山先生帶來麻煩!
對她的個性瞭若指掌,加上最近冷氣團再度來襲氣溫驟減更減,完全沒有在這辦公大樓矗立風大的交界處爭論商量的必要。他輕輕嘆口氣,扶起她。「走吧。」
×××
詐欺遊戲.Liar Game結束也有一段時日,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多虧神崎直的幫忙,他後來順利進入一間不在乎他前科的一流企業擔任顧問一職;至於直,也許是受他影響,目前一邊打工一邊認真準備國立大學的心理學系插班考試。
雖然他不認為「笨手笨腳又厚直」的她因此變得機伶狡詐一點,不過這是直的決定,反正有他在一旁守護著就足矣。
說好今天是她領年終獎金的日子,她堅持一定要請他吃飯,拗不過她,他和她約在他中午休息時間一起搭車去惠比壽吃午餐。
「今天好冷喔!」秋山先生不冷嗎?走去新宿站的幾分鐘路程,她歪著頭不停問他同樣重複類似差不多的問題,即使他已經很認真很認真的回答過她不下十來次「不冷」了。
「不冷。」真的。
「真──的不會冷嗎?」大眼向他眨呀眨。
看來不給小妮子不同的回答是不會善罷甘休。「……好啦,有點冷。」
直原先就擔心不已的神情愈漸加重,「我就說嘛!秋山先生怎麼可能不冷呢!」說著,她從「全副武裝」的配備上「拆卸」下白色的毛線圍巾,然後立刻將圍巾圍在他空無一物的頸項。
───有她的體溫和香水味。
「這樣好多了嗎?」
「……嗯。」驚愕於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他這次有意避開直的眼光,卻避不開她圍在自己頸上的溫柔。
×××
一年前的春天,直的父親癌症逝世。他在旁幫著她處理她父親的後事,卻意外發現眼前的直不再是當初被捲進遊戲裏動不動就掉眼淚哭喊〝秋山先生救救我〞的那個厚直又什麼都懵懵懂懂的神崎直了。
那時接回父親骨灰,方始嚎啕大哭的直,留在他白襯衫前襟大片淚痕的滾燙溫度,他直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那好像也是他最後一次看見直大哭的樣子,也是第一次看見她在已往生的父親面前大哭的樣子。
在那之後,神崎直的淚水都往哪裏去了?
「……生?秋山先生?」
他回神,直在他身旁,兩人站在月台等車。
「怎麼了?不舒服?」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秋山深一低頭,下顎埋進溫暖的毛料內。「妳變堅強了。」
「那是因為有秋山先生在我身邊的關係啊。」
女孩毫不猶豫的就開口這麼說,反而讓當事者男主角……嚇了很大一跳?
「那個時候……很謝謝秋山先生願意聽我說,還不厭其煩的幫忙我,連我父親的後事都給你添麻煩了,真的非常謝謝你!」
傻瓜。秋山在心裏笑了。比起她當初傻傻的在便利商店門口等他二十幾個小時,他根本沒幫到她什麼忙吧。
「……那……直。」
「是?」
「──妳打算怎麼報答我?」側頭,俯身,他近距離看她水靈靈地一雙眼睛。
「報……答?」神崎直,現今社會難得一見的老實人,帶著些許懷疑大聲回問──
「秋山先生要我以身相許嗎……?」
呃。
「……直,我說妳……」
「咦、是我搞錯了嗎???對不起秋山先生!!我、我會努力考上大學的!還、還還還還還有等下我請客你儘管吃沒關係!!」吃什麼都行喔!
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月台上所有乘客視線馬上往他倆投射過來,弄得他哭笑不得。
……秋山深一,聰明如一世的前天才詐欺師,這時陷入進退兩難局面。
────他該怎麼告訴眼前的她,沒錯就是以身相許不過也不用這麼大聲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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