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因為人生地不熟所以不小心瞄到他們一眼,一句「操你媽的看屁啊」,拳頭就朝我飛了過來。
眼鏡碎了右眼,人中刺刺癢癢的,想必是流出的鼻血乾涸粘在皮膚上。
我不該還擊的,他們人多,以一擋十八,這又不是漫畫還是連續劇,再怎麼想我也不可能贏,只有被打得更慘的份。
問題是還沒有人來幫忙。
這些見死不救、自掃門前雪的臭傢伙。
他們把踹了他們其中一個同夥的我從街上拖進一間餐廳的後巷圍毆。
我毫無怨言……應該吧。
一陣噁心的酸腐臭味從我頭上刷地下來,我聽見他們的訕笑,我勉強睜眼一看,一隻才吃了一半開始長蛆的吳郭魚掉在我肩膀上,我大叫著想跑那樣的腐臭卻越來越多,蛆爬上我的人中,好癢。
再醒來的時候,誰都不在。
蛆還是大搖大擺,不過我已經麻木了。
這時候沒死我就要偷笑了。
不該來這裏的對吧?
真是個可怕的城市。
我閉起眼睛,腦海還回想著剛剛那群兇神惡煞的小混混罵口
-操你媽的有本事揍死我啊。
「那麼你死吧。」
一個清脆帶笑的聲音響起,我張開雙眼,看見那穿著白色牛仔褲的纖細雙腿。
抬頭,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少年微微彎腰對我笑。
他的上衣爬滿了黑色的不知名的蟲子,可是褲子卻是屏除了所有污穢般的潔淨。
金髮少年咧嘴笑著,雙手伸向我。
右手是雪白的繃帶,左手是一隻從餿水桶內挖出來沒有雙眼的死老鼠。
「還是你想活下來呢。」
我把頭抬得更高。
看不見雨水和陽光的,只有蛆蟲滿佈的漆黑後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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