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波空鶴1001生日賀
不論我做了些什麼，你是不會再回來的了。
你再也 不會回來……
放下竹桶，照慣例插了一束紅菊。
她大剌剌地盤腿坐在草地，點菸。
煙霧飄邈。飄啊飄的到了天空，與白雲融合。
「嘿，今天是什麼日子？」突然，她開口。
沒有人回答。
她停頓了會，吸了口菸。「記得，你老是拉著我在今天放花火。可是……現在好像不需要了哪。你知道……為什麼嗎？」
還是沒人回答。
「因為，我怕想起你。」唇邊露出一抹苦笑，她拿著菸的獨臂向前，摸著冷冰冰的墓碑：「……──大哥。」
因為我怕想起大哥你。
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
有太多太多的記得、卻不想去記得。
他總拉著她在她生日的這天放花火，在朵朵璀璨中，笑著跟她說，生日快樂……。會這樣說，無非是希望她快樂點。
快樂得忘卻失去右臂的疼痛。
吶、空鶴是流魂街一流的煙火師傅，一定行的！
他常常咧開嘴大笑，對她豎起大拇指。
打從心裏……佩服自己的妹妹喏。
可是這個妹妹卻沒用得很。
那天一個嬌小的女死神拖著他的屍體回來，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死霸裝上全是血。那個帶大哥回來的女孩這麼說。
而她只能用僅剩的左臂，緊抱住他，瞳孔陡地放大，淚流不出來。
窩囊。
「其實我還好想再聽大哥你對我說一句生日快樂。不過……」手離開墓碑，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手掌於頰上摩挲：「咦，下雨了嗎？該死，怎麼搞的，臉上滴到雨……」
淚如雨。
這句話，說給自己聽。
×××
「啊，空鶴大姊，妳回來啦！」日暮，志波岩鷲手抱著顆修行用的大石塊，站在玄關喊。
「我不是叫你好好修行？！站在這幹嘛？」遠遠見到岩鷲，她蹙眉，提著竹桶，調整視角，瞄準額頭……──
砰啷！正中紅心。
「嗚哇哇哇哇痛痛痛痛痛～大姊妳做什麼啊！？」岩鷲丟下石塊痛得蹲身撫著紅腫的前額。
「我才想問你做什麼，」她沒好氣的走近。「你不是說想變強嗎？杵在門口就能變強？」
「不是，有客人來！」岩鷲吞淚，理直氣壯的無辜：「是夜一小姐還有……」
空鶴瞪大眼。「四楓院夜一？那傢伙？」
「久違啊，志波空鶴。」黑髮紮起一條長馬尾的美麗女人跪坐在榻榻米上，喝著茶。
口氣挑釁。「妳這傢伙說話難道都不用加敬語？」
夜一微笑。「彼此彼此。」
「唔，打擾妳了。」坐在夜一身畔沉默許久的男人，一如往常的揚起慵懶的笑容，終於開口：「府上的紅豆羊羹很好吃。」
「……哪裏。」空鶴挑眉。這兩個傢伙到底來做什麼的？吃羊羹嗎？
「這不是重點。」夜一輕咳了幾聲，瞟向吃得津津有味的浦原喜助。「我們要來放花火。」
她愣愣，笑了出來。「我不想。」
「我們有準備。」指指身邊的袋子，夜一澄澈的眸直視她：「號稱流魂街第一的煙火師傅……不看看嗎？」
她沒回答。
她竟有些懼怕將那窩囊的理由說出口。
所以她沒回答。腳步祇好往外移動。「……跟我來吧。」
有太多太多的記得、實在不想去記得。
×××
夜一點燃仙女棒，遞給空鶴。「喏。」
空鶴左手接過火星四濺的仙女棒，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樣蹲在地上的貴族四楓院家大小姐、瀞靈廷前技術開發局局長，忍不住覺得好笑。
「怎麼？童心未泯？」
「我們來比賽看誰的先熄滅。」夜一的表情異常專注，一副「我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的模樣。
「哼……」空鶴充滿自信的看著浦原喜助手中那將滅未滅的花火。「──會說這種大話的人，通常就輸得最慘。」
────結果其實是，自頭至尾沒吭一聲的人，才是最大贏家。
────夜一的花火和她的幾乎同時熄滅。
「……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她咬著唇，神經緊繃。
浦原望著她，「妳未免太認真。」
「廢話，」白了她一眼，不經意說出口。
「這樣可有損我流魂街第一煙火師傅的名譽……」
─────還是不想丟……大哥的臉哪……──。
她隨即閉上嘴。
夜一拍拍她的肩頭。「嘿，空鶴，有這句話，妳大哥他……會很開心吧。」
他總拉著她，在她生日的這天放花火。
然後在朵朵璀璨中，笑著跟她說，生日快樂……。
「……是嗎？」半晌，她輕輕吐出一句。
笑著跟她說……───
「嗯。」夜一點點頭，笑了。「──生日快樂。」
「……多謝。」她擠出一絲笑容，低下頭望著仍然閃耀不息的煙花四射，那金色火花，居然漸漸模糊……
───── 說不定……能隨時想起大哥你……是最好的───。
×××
「……欸，一護，這啥玩意？」
「蛇煙火。」
「蛇煙火？」
「就叫做『蛇煙火』啊，囉唆！」
「你確定這玩意像蛇！？」
「從我出生到現在，它的名字就叫蛇煙火！小鬼，你有意見嗎？」
浦原商店前，一護和露琪亞、甚太、小雨、鐵齋，蹲在門口玩花火。
而花刈甚太口中高度懷疑的「蛇煙火」，是一護帶來的。
「……我想玩沖天炮。」
「不行，小鬼玩那種東西太危險了！」
「那你要我在這裏看這鬼東西一直冒出來也很痛苦啊！」
一大一小吵得火熱，露琪亞倒是閃著晶亮的眸子，頗有興味地瞧著眼前不斷湧出的暗色狀固體。「一護。」她開口。
「嗯？」男孩轉頭看她。
「你們不覺得，這有點像大……唔？」女孩話未說完，男孩早已氣急敗壞的捂住她的嘴：「妳給我安靜！」
──即使，你是不會再回來的了。
可花火 依舊燦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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