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架空、Riza Hawkeye死亡有
他手下有個美麗的中尉。
中尉有一頭漂亮的金髮，漂亮的臉蛋，卻很少笑。
她會對著她的狗笑，就是不曾──好吧，是極少──對他笑過。他總在上班時間偷閒，手支撐著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直到她忍無可忍的將槍口抵在他腦袋，冷冷的提醒他，大佐，請您別偷懶。
今天天氣不好也許待會會下雨啊。然後他總是咕噥著老掉牙的理由。
那也是待會的事。霍克愛中尉嘆氣，「請趕快將公文批改完吧。」
對，只有嘆氣，沒有笑容。身為上司的羅伊實在疑惑，卻不曉得所有問題都出在自個身上。
「霍克愛中尉。」忍不住出聲要求。「妳笑一個吧？」
澄澈的眸望了長官一眼，她搖頭，打開辦公室的門，離去。
她離開之後，留下他一人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天空好陰。
是不是開始在飄毛毛雨了？
羅伊無奈地聳了聳肩，乖乖批改起公文。
×××
砰！砰！砰！
滿場硝煙味，滿場喝采。
「中尉不愧有老鷹的眼睛之稱啊，槍法好得沒話說！」眾人稱讚。
「過獎。」淡淡回道，她走回靶場旁邊座位，拿起布仔細擦著槍管。
老鷹的眼睛擁有極準命中率，卻看不清未來。
耳畔總是有、總是有昔日戰爭殉職的夥伴在告誡她，看哪，妳有沒有看見前方，莉莎？好慘烈的戰爭……
不，我看不見，看不見───。
她睜大眼想要看清，卻只隱隱約約聽見，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砲聲隆隆。那就是了吧？那就是……未來了吧？
（妳真的看不到嗎？看不到嗎？）
───是的。
她喃喃回答，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擔憂太過嚴重而造成幻覺還是真有亡靈。她並沒有忘了自己成為軍人、他的屬下的本分。她也記得他的夢想不光是讓所有軍中女性同事穿著迷你裙制服，還有更遼闊的志向。
所以未來的那場戰，必須要打。
而身為他部屬的她，要保護他。
十分又十分的天經地義。她已沒有餘力去笑。就算是個小小的笑容也好吝嗇。
×××
沒錯，妳怎麼可以那麼吝嗇啊……莉莎。
───莉莎……！！
那是他第一次呼喚她的名字。
也是她最後一次聽見他喊她的名字，而不是生疏的中尉。
左方視線一陣灼熱刺痛不留情的襲來，他咬牙，不去理會。
他的中尉在他懷裏，秀眉微蹙，伸手撫向他左眼。
"大佐……您流血了……"
───好痛。
那種超越所有疼痛的……悲傷。
他大吼，試圖掩蓋過周圍的槍聲砲聲還有淒慘的景象。
不遠處的碉堡已經是斷垣殘壁。
"……您快走吧。我留在這裏。"
羅伊緊握住她撫自己左眼的手，指縫有很重的硝煙味道，還有溫熱的血跡。開什麼玩笑啊……！
"我不會讓妳一個人在這！"皺眉大聲道。
她瞅著上司看了幾秒，就像平常一樣的嘆氣。"……大佐，您太固執……"
"這時候沒有什麼固執不固執了！"
緊握的手怎麼能放開。
不能放開────
氣息越來越急促。眼前事物也越來越模糊。
"吶……大佐……您知道為什麼……我不笑嗎？"
"……。"
"因為……屬下沒有辦法看清未來……無法確信能夠保護您，所以……"說著，她好看的唇上揚，給他最後一個笑容。
真的……很抱歉。
降到零點的溫度，心的抽痛，化作水滴流下，與血融合─────
×××
啊，是的、是的。他們都要你踩著他們的屍體還有鮮血前進，直到你登上屍體堆砌而成的塔尖之前，不要回頭看。
一回頭就會脆弱。一回頭也許就會流下淚水。
所以、一旦決心犧牲、決心往前之時，就再也再也不能夠回頭了。
但是當他如今有能力回頭，卻看不見他們，只能得到無窮盡的空虛未來還有……另外一座更高的塔。
有誰可以明白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多希望一轉頭看到的是她，槍口仍然指著自己腦勺，叮嚀以及催促……不笑也沒關係。寧願對著自己嘮叨，也不想看見她最後最後的，那個教他屏息痛哭的笑容───
「大總統，您不舒服嗎？」有人將他喚醒。羅伊回神，右眼盯著侍衛看，左眼則是一片黑暗。「不舒服就請您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他搖頭婉拒，起身走向窗，看著窗外的烏雲，閉上眼睛。
被由裏至外的黑暗所環繞；她的笑容已經深深刻印在其中。
誰也無法將之抹滅……。
「大總統？」侍衛擔心的出聲。
「……天空好陰。」再度張眼，他嗅得室外飄進的雨的氣味，還有不能辨識究竟出身處現實亦或幻覺中的硫磺彈藥味道。
「──是不是開始要下毛毛雨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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