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永遠不知道,他一直看著妳。
妳的淚水是藍、妳的笑容是藍。)
「喔,是修兵啊!」在長廊道上巧遇,十三番隊隊長浮竹笑著打招呼。
「好久不見,浮竹隊長。」他手捧一疊不算多的文件,停了下來。「最近身體還好嗎?」
「喔,好多了,謝謝。」浮竹蒼白的臉揚起微笑:「拿著公文要去哪?」
「這是給十番隊的。」他說。
「十番隊啊……」浮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爾後帶著笑輕拍他的左肩:「最近日番谷可能會比較忙五番隊那邊的事,十番隊上的事……如果你有空的話,就多留心松本副官吧。雖然處境不算相同……但,你們兩人都失去了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不是麼?」
「…… 是。」修兵愣愣,回答。
「那不打擾你,我先走了。」浮竹笑著點頭致意,往反方向慢慢走遠。而他繼續向前進,腳步卻不再如方才那般匆忙。
──失去了……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嗎?
他早已經失去。
自他愛上她的那一刻起──
得不到的註定。
她心裏,始終有那人的影子─好,也許不只有影子
還有回憶。
他甚至會孩子氣的開始覺得不公平,不平她明明開心的在自己面前嚷嚷,叫著自己的名字;可當面對那滿臉笑容,她皺著眉稱呼三番隊長,心裏卻還是在意。可是在意又有什麼用?
〝……亂菊,對不起。〞
她所在乎的那個人,留下一句毫無意義的道歉,還不是走了。
還、不、是、走、了?
唰……。紙門緩緩被拉開,他走進十番隊處所。「午安。」
「修兵,你來啦?」她從公文堆中探出頭來,雙頰緋紅。
「亂菊小姐?」他察覺她不對勁的笑容,嗅到滿室酒香,急忙向前一看──
「妳在喝酒!?」
「噓,別那麼大聲,」她將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安靜點:「隊長會知道。」
「現在是執勤時間,別喝了。」他蹙眉,搶過她手中的清酒。
「……不要。」有些醺醺然,她噘起嘴,拉著他的袖子:「陪我喝一杯好嗎?」
……於心不忍呵。
如果將來哪一天,有機會的話……
──他檜佐木修兵一定要把那個叫市丸銀的傢伙痛扁一頓。
×××
「亂菊小姐,爬得上來嗎?」他往下俯視,伸出手。
「當然。」她一使力,爬上屋頂。「嘿,修兵。」
「啊?」
「你確定……」她側頭瞧著他,又飲乾杯中酒。
「你確定我們在這裏不會被發現嗎?」
「不會吧?」他啜酒,自問自答:「如果被發現再說囉。」
她又斟了一杯,漾起笑。「說的……也是。」
他和她並肩,在大白天,在十番隊處所的屋頂上坐著喝酒。
松本亂菊,是個特別的女人。從他第一天看見她的那個時候,他就這麼覺得了。自己嘗試待在他身邊,想要帶給她快樂。她也總是,對自己笑著,用那種把他當成「哥兒們」的笑。有時他甚至覺得自己窩囊,就連……就連帶給她歡樂,都不行。
〝…… 市丸隊長。〞
〝日安,松本副官。〞
記得某次他和她同在走廊遇見市丸銀。
他頭次瞥見,她的笑容在姣好的面容上,漸漸僵硬。
跟著淚水一齊凝結。
也許有淚,只是……他看不到。
「天空好藍哪,修兵……」忽地她出聲。
「嗯。」
「從這邊……可以看見……大虛界嗎?」她輕輕問。
「……亂菊小姐,妳喝醉了。」他怔住。
「是啊、我喝醉了……該死……我問這什麼問題啊……」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對著一望無際的藍:「我只是想知道……銀他……」
無心的一句話,卻讓他感覺快要窒息。
「放心。市丸隊長他……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他彷彿聽見自己笑著回答。
「他如果變成大虛的話……銀……」亂菊緩緩轉頭。
「他……是不是還記得我……?」
修兵對著她的視線,卻連一個字也擠不出。
他望見她雙頰,有兩行淚滑過。
可是,他再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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