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惣右介0529生日賀
FLOWER ON THE PRECIPICE 崖上之花。
【我們之所以覺得岩壁上的花很美，那是因為我們就站在岩壁上的緣故。不必害怕，因為我們像花一樣，腳步並沒有向外踩出去。】
───鈴蘭。Lily of the valley.
「如果我們的腳步往外移動了呢……」男子跪坐著，捧起面前的樂茶碗，置於左手掌心輕轉二圈，悠悠道：「吶，就像今日難得的『茶會』一樣。」
「『茶會』並不可貴哪，市丸隊長。」藍染專注在眼前的翠綠的抹茶，慢條斯理回答。「……若不是『茶會』，我們將會粉身碎骨。但這只是我們的『敘舊茶會』而已。」
市丸銀放下茶碗，笑容更粲然了。哎呀，要是他，說話才不那麼拐彎抹角。像藍染這種步步為營，步步推理的說話方式，有時候他真的挺懶得動腦筋。
「不只是『敘舊』吧，我們還得詳細規劃『未來』。」銀起身，道謝。「謝謝您的茶，還有……生日快樂，藍染隊長。」
今天是五月廿九日。我們，還站在岩壁上。
「別這麼說。」停下手邊的沏茶動作，鏡片後是銳利的目光。「但願你的祝福能讓我們不動搖……市丸。」
讓我們屹立不搖。接著，摧毀所有的花。
「咦？這是雛森副隊長放的？」原本已經離開的銀，又笑瞇瞇地拿著一封信箋走了進來。「在房外呢。」藍染惣右介面無表情打開粉黃色的信箋。裏頭是雛森桃工整的毛筆字跡。
「怎麼，生日驚喜？」銀斜倚門柱，微笑。
「我得去一趟。」緩緩站起，他將信箋遞給銀。「替我拿去燒掉。」
「……是為了那句『一定要來』而軟心嗎？」銀站在藍染身後，語氣自若。
藍染背對著他，伸手扶了扶鏡框，笑了。
「這絕非軟心。我只是……想看看鈴蘭枯死前的笑罷了。」
沒有生日也無所謂。
我將屹立不搖，折斷生長於璧上的鈴蘭花。
──毫不留情。
×××
正午，艷陽高照。
「唔……好熱喔……。」紮著包包頭的女孩蹲在八番隊處所外花園的桃樹下，喃喃自語。「藍染隊長怎麼還不來啊……。」
－雖說是自言自語，不過一番話還是讓女孩身邊的白髮男孩火氣大幅度上升。「藍染那個臭傢伙，到底要讓我等多久？！」男孩忿忿地咒罵，只差沒把「偽善者」三字講出來。
此話一出，女孩側頭，柳眉輕蹙。「不行啦，小獅郎。不可以這樣稱呼，要記得加『隊長』。」
「……那妳也好歹叫我一聲『日番谷隊長』啊。」可惡，開口藍染，閉口藍染。再這樣下去，他的皓髮遲早肇因於火氣過大變得跟阿散井一樣殷紅。
「小獅郎，你不能生氣哦。靈壓會受到影響吧？」桃的大眼水汪汪地望著男孩，甜甜一笑。「花就麻煩你了。」
「啐……好啦好啦。」受不了「水汪汪眼波攻勢」，男孩閉起嘴，坐在女孩身旁。
手握的斬魄刀上，用水藍色緞帶緊緊繫著一大束雪白的鈴蘭。
可愛的潔白花朵，因為他的靈壓，散發微微的涼氣；一朵朵嬌小隨風徐徐，似串串聖潔的鐘聲，彷彿攜來夏意的風鈴，像一潭沉靜泓水起了圈圈漣漪，如一葉扁舟悄悄滑進湖心。
等等，幹嘛那麼詩情畫意啊？！男孩扥腮，猶帶稚氣的面容，不經意流露的卻是穩重的氣質。
嘖，今早眼皮猛跳，就知道不會有甚麼好事發生。剛拿起第一份公文準備批改，她即請他幫忙；然後，最奇怪的是松本。當不明就裏的他向副官告知「我要出去」時，松本的臉赫然比虛還要可怕幾倍。直到他冒冷汗的報上雛森的名，松本的態度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呵呵呵呵地大力拍著他的肩，還說些加油放心去吧甚麼莫名其妙的話。
原先以為應該結束了，結果是雛森桃竟捧著一大束郁郁鈴蘭，笑吟吟地交給自己。
感動。「啊……這是給我的？」
搖頭。「不是，這是要給藍染隊長的。」
錯愕。「……藍……藍染──！？」
完全不知道自己潑了好大一盆冷水的女孩十分開心。「嗯，今天是隊長的生日喲！鈴蘭花是生日禮物！因為是隊徽嘛……可以請小獅郎照顧她們嗎？」
沮喪。「……怎麼照顧？」
「不用太費心，只要用你的靈力釋放出冷氣，讓她們保持適當溫度，還有記得補充水分就行了。」
……這樣還叫「不用太費心」？日番谷冬獅郎在內心吶喊。乖乖，他連顧一隻狗都有問題了，何況是如此纖細又脆弱的開花植物啊！？
「嘿，小獅郎……」雛森桃突然開口。「你……為什麼不喜歡藍染隊長呢？」
沉默。「……我、我不討厭啊。」低頭，日番谷也只能暗自嘆氣，斥責自己的心胸狹窄，淨吃些無聊透頂的醋。
「真的？」
「……妳喜歡的話，我沒有理由討厭嘛……。」男孩臉紅，用沒人聽得見的音量小小聲說。
是啊，如果她喜歡的話，他當然……也沒理由能討厭吧？想到這，男孩努力控制自己只想藍染的好處（雖然稱不上喜歡）。嗯，記得去年冬天他不也在花火夜裏祝自己生日快樂嗎？沒錯，就往這點去想……
「啊！隊長來了，這裏！」桃的笑語驚醒他，他回過神，見眼鏡仔慢步走近，一臉可親：「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突然有些事情耽擱。」
「沒關係，藍染隊長！」
眼看女孩對藍染惣右介的燦爛笑容與殷勤，日番谷皺眉，覺得有點刺眼。什麼嘛……。他索性默默解開緞帶，將鈴蘭拿給雛森。「喏。」
桃接過花，轉向藍染：「生日快樂，隊長！」
「好漂亮的花。」藍染驚喜地笑著接過花：「謝謝妳，雛森。日番谷隊長，」藍染朝他點點頭：「也謝謝你了。」
「……哪裡哪裡。」
「哎啊？我忘了中午跟八千留有約了！」雛森桃慌張的跑離：「我先走囉！」
「妳快去吧。」藍染微笑，見她離開。
「那我也告辭了。」冬獅郎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起身。「生日快樂，藍染。」
「…… 謝謝。」不變的表情送走他的背影。
──直至確定兩人走後，鈴蘭落了地。
還帶著沁心涼意和香氣的雪瓣遭右足冷冷踐踏，玲瓏水晶般底碎裂片片，融入風中，融入心狠手辣，以及無情。
───有沒有生日都無所謂。
───其實是 非常痛恨鈴蘭的。
我們會屹立不搖
然後冷眼看著
被我們推落岩壁的鈴蘭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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