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雨龍1106生日賀
會有人擁有某種能力足以改變別人的世界嗎？
其實最初，他根本難以想像。
可是好像是有的。
井上織姬，是這麼說的。
她雙手環繞著著肩，強笑。
朽木是黑崎很重要的人。因為……她改變了他的世界。
猶記她的表情，好無助。
於是自己跟隨緊張起來，只能在外頭，替一護祈禱。
拜託，一定要贏───
然後印象中黑崎也許是託井上的福，終於贏了。
剩下的記憶就算記得，也模糊不清。
僅存有她說過的那句話。
改變了他的世界。
那麼、會有人來改變自己的世界嗎？
或者、是由他來去改變別人的世界？
啊啊，說實話，他現在依舊不太明瞭。
有些事情沒親身去體驗過，是不會了解的……吧？
×××
十一月六日，深秋。一早起床，天空灰暗，加上霧濛濛的，似乎快下雨。他替自己煎了顆荷包蛋，盥洗之後坐在只有一張椅子的餐桌前，默默吃了起來。看樣子有些冷哪。出門上學前，他打開窗子望望外頭，思忖著該不該圍條圍巾或者什麼；後來還是決定在襯衫外罩件灰色背心。
和天空一樣的鐵灰色。事實上應該滿適合自己？
鎖上有鎖沒鎖都差不多的小公寓房門，他步下階梯，決定今天別和自己說生日快樂。
×××
「石田同學，生日快樂！」甫打開鞋櫃，她拎著書包喘呼呼的衝到他身邊大喊。
「嗯？井……井上同學！？」他明顯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
「早啊，生日快樂！今……今天是你……石田……你的……生……生日吧？」她褐色長髮有些凌亂，雙頰緋紅，大口大口喘著氣。
「是……是啊？謝謝妳。」臉上訝異表情未褪。他倒真沒想到，頭一個來跟自己說生日快樂的是她。
「我……我應該是第一個……祝……祝你生日快樂的……的人哦？」氣喘吁吁，見著石田摸不著頭緒的點點頭，笑容擴大：「太……太好了！」
「井上，妳……」他有點擔心的稍微湊向她，「沒事吧？」
「沒問題沒問題！」織姬深呼吸，笑著擺擺手：「只是剛剛看到你走進學校想說跟著你，結果你走太快，我只好用跑的。」
「喔，這樣啊。」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不對，現在不是點頭的時候啊石田雨龍！「謝謝妳、井上，不過妳怎麼會知道我的生日？」
「班上通訊錄！」她露出得意神情，也打開自己的鞋櫃：「怎麼樣？驚喜嗎？」
「…… 嗯。」他不否認。
「嘿，今天不是你生日嗎？多點笑容嘛！」她換上室內拖鞋，說。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右手推推眼鏡鏡框，嘴角不自然地微微上揚。
「……這樣？」
「對啦，就是這樣！這樣比較像我認識的石田同學！」她笑得依舊快樂，與他相較起來，她似乎比較像壽星一點：「走吧，上課要遲到了！」
一旋身，她走在他前方，步伐輕盈得像個小女孩。
笑容也是。石田想。
他也換上拖鞋，只剩他一人的空間，空氣中好像還殘留著她的髮香。
以及那笑容的韻味。
經過走廊的玻璃窗前，他對著玻璃露出剛剛勉強的微笑。
〝就是這樣！這樣比較像我認識的石田同學！〞
望著面前微笑中的自己，他愣愣。
這才是真正的自己？連他都不確定。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從今而後也許會慢慢嘗試著去做「微笑」這件事。
倘若他能為了她所說的去改變自己，那……
───她算可以改變他的世界的人嗎？
×××
「吶～～！石田，你今天生日啊！生日快樂！」第一堂世界史剛下課，朽木露琪亞便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邊。
「……謝謝。」還要記得微笑。石田提醒自己，然後笑了一下。
雖然他知道這個「尚處於學習狀態」的笑容到底不太好看。
一個早晨下來，可能是拜織姬「大幅宣傳」之賜，跟他說「happy birthday」的人，露琪亞不是第二個。
「今天晚上，去我們……不，是……黑崎家吃晚餐？」突然殺進一句問句，讓石田二度措手不及。看樣子露琪亞的現世會話功力還得繼續加強……
「……耶？」笑容和停留在半空中的原子筆一塊凍結。
「可以嗎？」認真的第二個問號。
「為什麼？」大腦好不容易又極盡艱辛的恢復運轉，他反問。
「因為這是一……黑崎說的。他要我小小聲邀請你。」露琪亞大剌剌地毫不遮掩說明，石田注意到坐在教室角落佯裝看英文課本的一護臉色僵硬。
「朽木，是『小聲』。」他好心提醒她。
「喔喔，『小聲』。」她點點頭，感覺卻絲毫沒把這兩個字放在心裏。「你要去。」
百口莫辯。莫非這當死神的都不聽別人說話？
「那放學後一……我是指黑崎家見囉！」興奮的揮揮手，她轉向一護座位，揪住他的衣領不顧他的抗議將他拖出教室外。
他獃在課椅上，又是一愣。怎麼今天是他生日，卻老是恍神……
自他們從屍魂界回來現世，又經歷一些風波起伏，他們這一夥再度遇見露琪亞……也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生活方式或者人，都變得有些不同了。
這是親身經歷過，所以就會比較懂事的另一種道理麼？
他發現一護的笑增多，織姬笑起來反而不再像以前一般如此令人放心；至於他自己，則變得比以前還要坦然許多了。
或許這是件好事。
但井上……
───假如她是改變自己世界的人，那自己有沒有可能反過來也改變她的世界呢？
×××
「叮鈴 ──……」
放學他回家放書包，然後在晚上六點整準時站在黑崎家門口按電鈴。
「來──了！」一陣乒乒乓乓，是露琪亞來開門。
「打擾了。」他進門，聞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不過其中似乎還夾雜著某種刺鼻的味道……。
「等你來就可以開動呢！」露琪亞帶他到餐廳，人聲鼎沸：「進去吧！」
石田探頭，只見黑崎一護正跟他老爸拳打腳踢，一護的妹妹則掩鼻皺眉對織姬眼前一盤烏漆抹黑的「偽食物」發牢騷。
很吵，卻不讓他覺得厭煩。
好久都沒有這種「家」的感覺了。
「石田同學，你來啦！」織姬發現石田存在，大喊。大戰中的父子兩人也停下動作。
「哎呀，你就是石田雨龍？」黑崎一心衝上前將尚未搞清楚狀況的他拉到餐椅上坐著：「一護在學校受你照顧啦！以後也要多多關照……」
「我會的，伯父。」他看了織姬一眼，努力學習笑的技巧。
「───老爸，可以閉嘴吃飯了。」一護忍無可忍開口。
「喔喔喔～！我親愛的兒子，你這樣講身為爸爸的我好傷心！妳說對不對，露琪亞～？？妳哥哥怎麼說這種話呢？」
「對呀。」
「……老爸給我安靜！露琪亞妳不准給我火上加油！」
「爸爸你安靜，吃飯別吵吵鬧鬧的，哥哥你也是！」
「嗚嗚～怎麼連我可愛的大女兒也這麼說～」
「幹嘛說到我頭上？吵的人是老爸欸！」
「一護你最吵了。」
「不准說話露琪亞！」
熱鬧得非常過頭。
石田舉起筷子夾了一塊魚，餐桌對面的織姬朝他吐吐舌，兩人相視而笑。
吵鬧過後露琪亞從冰箱端出十二吋大的巧克力蛋糕的時候還絆倒，幸虧一護千鈞一髮死命接住差點閃到腰；最後總算平平安安唱完生日快樂歌切了蛋糕，喝了酒的黑崎父子再度你一拳我一腳，誤將酒當作果汁的露琪亞倒在沙發上沉沉睡著……
「家」嗎？
可能黑崎家的感覺比較不同吧。
不過他還是很感激大家。
──要說的話，這是他度過最快樂的生日也不一定。
有些不堪其擾的石田，打算走到戶外透透氣，卻見到織姬站在陽台，望著夜空看星星。
「會冷嗎？」他躊躇了一會，還是決定走到她身邊開口。
「啊、石田？你怎麼出來了？」她回過頭，又是個燦爛的笑。
「裏面太熱鬧。」他說出實情，井上織姬非常贊同的點頭。
「對了！」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接著從口袋內拿出一個看起來像弓箭的水晶吊飾：「這個送給你。」
石田道謝，接過顆顆藍色水晶串連而成的吊飾，有些歪歪曲曲，勉強看得出是弓箭的形狀。
「我手不是很巧，所以請多包涵。」織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然石田同學可以把它拆掉重弄，沒關係的……」
「不。這做得很好。」他盯著掌心的小弓箭看，這回笑得很真實：「真的……謝謝妳。」
謝謝妳，改變了我的世界……
織姬也看著他，微笑。「不客氣。生日快樂！」
────原來，要改變彼此的世界，不算很難。
Fin.
﹥BGM 周杰倫/浪漫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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