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於2014/04/05
﹥突發!寫手沒有極限!的咖哩試煉七題之三﹥來篇“甜文,以‘最後一方哭著吃咖哩’結尾”
﹥未來設定、子供視角、All神傾向有、微亂、慎
我叫坂田神夜,上個月剛一口氣吹滅了生日蛋糕上的七根蠟燭。
雖然我只有七歲,但可能因為我有一個成天懶懶散散的自然捲老爸和一個偶而神經大條又渾身充滿怪力的漂亮媽媽,所以顯得我似乎要比同齡的孩子還要早熟些──這是老爸的員工,八嘰叔常常對著我嘮叨的話。
八嘰叔總是說要我多擔待著爸爸和媽媽一點,歹竹出好筍啊,好筍出頭天什麼的。
媽媽說過,八嘰叔這輩子唯一剩下的除了眼鏡就只有吐槽了,可是我覺得比起什麼吐槽,八嘰叔更擅長碎碎念──嗯,不過自從有一次,他又對著我說啥“歹竹出好筍”不幸被媽媽聽見,接著八嘰叔被媽媽一個迴旋踢從家裡飛墜到樓下登勢奶奶的居酒屋門口以後,他再見到我就不敢再說什麼筍不筍的了,只是心血來潮還會背著爸爸媽媽偷偷喊我一聲阿筍。
八嘰叔說這叫親暱的表現,可是我真心不喜歡這個俗斃斃的綽號。為了報復,我開始回喊他八嘰叔,然後八嘰叔就會一臉受傷的對我展現他的吐槽功夫:「八嘰叔是什麼啊是嘰嘰……不對啊是新八叔啦!」
×
其實,除了討人厭的阿筍,我本來也不怎麼喜歡我的名字,神夜。
套句在一起在私塾上課的混蛋濱田的話就是,我的名字超娘的,根本是女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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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除了討人厭的阿筍,我本來也不怎麼喜歡我的名字,神夜。
套句在一起在私塾上課的混蛋濱田的話就是,我的名字超娘的,根本是女孩子的名字。
生日那天,媽媽發號施令,說要送我去私塾。
爸爸不大同意,爸爸說,他和八嘰叔他們一起教我就行了,用不著花多餘的錢。
說著說著,爸爸還走過去緊緊摟住媽媽,笑著說他會教我很多“身為男人的樂趣”……可惜爸爸話還沒說完就被媽媽狠狠揍了一拳──他們兩個從我懂事開始就經常打打鬧鬧(沒記錯的話都是爸爸挨揍),我也看習慣了,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媽媽這次好像真的生氣了,她紅著臉,氣鼓鼓的對爸爸說我還小,叫爸爸不要教我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堅決讓我去私塾讀書。
後來,我問爸爸什麼叫“身為男人的樂趣”,臉頰腫得很嚴重,貼著痠痛貼布的爸爸只是看看我,抬手搓亂我跟他一樣很亂的頭髮,叫我過十年再來問他。我才不可能等那麼久咧,所以我把這個問題寫下來,準備找機會去問問別的大人。
我去私塾沒幾天,同班級的幾個傢伙就對著我“竹子姑娘”、“姑娘什麼時候升天啊”的喊個沒完,我一頭霧水,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其中一個混蛋叫濱田的,就一臉譏笑的丟了一本故事書給我。
故事書的主角是一個從竹子裡誕生的美人姑娘,叫做輝夜姬──竟然跟我的名字同音。我盯著故事書,旁邊的濱田還在拼命取笑我,我很生氣,就站起來往濱田的臉上揮了一拳,就像媽媽揍爸爸那樣。
老師知道了,對我說這是不對的行為,罰我放學後不准先回家,還說要把爸爸媽媽全叫來。我很生氣的看臉頰也跟爸爸一樣腫起來的濱田掛著兩條鼻涕,抽抽噎噎的和其他人都回家了,我還得留在教室裡寫功課。我生氣沒多久,就開始沮喪和擔心。雖然爸爸常挨媽媽的揍,可是爸爸從來沒有對媽媽生氣,也沒有哭啊,但是我卻把濱田打哭了,還哭得死去活來,這下爸爸和媽媽會不會生氣呢?我不想做壞孩子讓媽媽難過。
只有爸爸來接我,他在教室門口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老師鞠躬道歉,嘴上還說著不好意思給老師添麻煩之類的話,我很納悶,揍濱田的人是我又不是爸爸,被揍的是濱田又不是老師,爸爸為什麼要跟老師道歉呢?
不過我想了想,發現跟老師道歉這件事,就像是電玩遊戲裡的關卡吧,老師是大魔王,爸爸是勇者,得通過大魔王這關才能把我救走……可是我才不要當公主。
×
爸爸很順利的通關斬將,把我帶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爸爸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忍不住開口跟爸爸報告我在私塾被取笑的事。我問爸爸,為什麼我非要叫做神夜呢?被人取笑的感覺很讓人討厭。我本來不想在爸爸面前哭的,可是眼睛自己要哭,我也拿它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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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很順利的通關斬將,把我帶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爸爸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忍不住開口跟爸爸報告我在私塾被取笑的事。我問爸爸,為什麼我非要叫做神夜呢?被人取笑的感覺很讓人討厭。我本來不想在爸爸面前哭的,可是眼睛自己要哭,我也拿它沒辦法。
爸爸停住腳步,蹲下身看我,我覺得爸爸那雙平日都懶洋洋的眼睛突然認真了起來,就像一把沾滿灰塵的赭紅顏色的刀刃,突然被擦得一塵不染閃閃發亮一樣。
爸爸說:「不然你叫大家都叫你坂田好了,把名字這束縛爽快的拋開吧,你老爸我不也老是被啊哈哈哈辰馬叔叔叫成金時嗎,還是要叫夜神月呢可是你沒死亡筆記本啊,比起來叫做神夜很不錯了啊喂。」
聽了爸爸這番話的我,差點就要點頭了。幸好,我畢竟是他兒子,不像媽媽有時候會被爸爸的話繞暈(再套句妙阿姨的話,她說女生變成媽媽以後因為太辛苦了偶爾會變笨),我連忙搖頭,「金時又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爸爸輕吁一口氣,頓了一下之後對我說:「你這小子不是一直很崇拜你舅舅?你跟那傢伙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滿意了吧?」
聽了爸爸這番話的我,差點就要點頭了。幸好,我畢竟是他兒子,不像媽媽有時候會被爸爸的話繞暈(再套句妙阿姨的話,她說女生變成媽媽以後因為太辛苦了偶爾會變笨),我連忙搖頭,「金時又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爸爸輕吁一口氣,頓了一下之後對我說:「你這小子不是一直很崇拜你舅舅?你跟那傢伙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滿意了吧?」
對喔,還有神威舅舅!
我喜歡神威舅舅,他總是笑瞇瞇的,而且他和我還有媽媽的髮色相同,還和媽媽一樣是個大胃王。媽媽說神威舅舅在往來宇宙間的超級大艦船上工作,他和頭髮很少的外公都是大忙人。這樣忙碌的舅舅偶爾會抽空來到地球看媽媽。
舅舅曾經和我說過,他的妹妹,我的媽媽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還叮嚀我要每天仔細觀察,要是哪天爸爸對媽媽不好的話,一定要想辦法快點聯絡他,他好帶媽媽遠走高飛。
可是爸爸對媽媽超好的。
雖然不太清楚好的定義,但想著爸爸看媽媽的眼神總是比看我還要溫柔,我這麼跟舅舅說。舅舅當時斂起了笑,他睜開看起來十分冰冷的眼睛凝視我好一會,才低聲說道可惜我是個自然捲。
等舅舅走了,我立刻跑去向爸爸求證他對媽媽是不是真的很好,以證明我跟神威舅舅說的話沒錯。我還問爸爸為什麼舅舅說可惜我是自然捲呢?
爸爸聽了我的話,臉色變得有點差。他沉默了一會,才大聲的說,因為我是他兒子所以一定是自然捲,自然捲的基因萬歲啊啊啊!之類的話,那時候的爸爸有點莫名的激動。
爸爸聽了我的話,臉色變得有點差。他沉默了一會,才大聲的說,因為我是他兒子所以一定是自然捲,自然捲的基因萬歲啊啊啊!之類的話,那時候的爸爸有點莫名的激動。
現在爸爸又主動跟我提起會讓他臉色變差的神威舅舅,我趕緊討好賣乖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努力不再追究跟我的名字有關的事。
等到回家,媽媽還是得知了我在私塾揍濱田一拳的消息。
好險,媽媽並沒有十分生氣,也沒有很難過的樣子。媽媽把我摟進懷裡,柔聲和我說以後我不可以再這麼做了,還誇獎我是她最愛的好孩子,如果我要再這麼做,就得做到把對方揍得哭不出來永遠無法去跟老師告狀的程度為止。
好險,媽媽並沒有十分生氣,也沒有很難過的樣子。媽媽把我摟進懷裡,柔聲和我說以後我不可以再這麼做了,還誇獎我是她最愛的好孩子,如果我要再這麼做,就得做到把對方揍得哭不出來永遠無法去跟老師告狀的程度為止。
爸爸在旁邊難得的慌張喊起來:「喂神樂,哪有妳這麼教兒子的?」
後來,見我還是不太開心,晚上跟爸爸一起洗澡的時候,爸爸說起以前他和媽媽還沒結婚前,在家樓下撿到一個嬰兒,被媽媽取名叫做“銀樂”的趣事。爸爸向我透露,我的名字最後其實是他取的,不然媽媽本來要叫我“銀樂二號”或者“銀樂.II”。
……嗯,好吧,比起銀樂二號或者銀樂.II來說,我喜歡坂田神夜這個名字。
×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訊息往往傳遞得好快好快。
隔天我去私塾,大家就再也閉口不提輝夜姬,濱田還臉紅紅的叫我坂田老大,讓我有點不舒服。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偷偷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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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訊息往往傳遞得好快好快。
隔天我去私塾,大家就再也閉口不提輝夜姬,濱田還臉紅紅的叫我坂田老大,讓我有點不舒服。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偷偷鬆了一口氣。
過了幾天,我去八嘰叔家玩,笑起來很漂亮的妙阿姨跟我一起喝茶吃點心。妙阿姨要我想開一點,說我的眼睛隨了媽媽一樣漂亮,以後一定會有很多女生喜歡我。她還笑著聊到在輝夜姬的故事裡,有五個王公貴族非常愛慕輝夜姬,因此各自拿了珍奇寶物向輝夜姬求親的故事情節。
我想了想,和妙阿姨說沒有人跟我求親,倒是有五個女孩子對我蠢蠢欲動。
妙阿姨好看的笑臉愣了愣,「……『蠢蠢欲動』?小神夜,這是誰教你說的?」
「是近……」我話還沒說完,就見妙阿姨迅速的站起身,快步抄起房間角落的長長薙刀飛奔往簷廊下方狠狠一刺,接著我就不意外的聽見近藤叔的慘叫。
妙阿姨好看的笑臉愣了愣,「……『蠢蠢欲動』?小神夜,這是誰教你說的?」
「是近……」我話還沒說完,就見妙阿姨迅速的站起身,快步抄起房間角落的長長薙刀飛奔往簷廊下方狠狠一刺,接著我就不意外的聽見近藤叔的慘叫。
「叫你這混蛋猩猩教壞小孩,啊?蠢蠢欲動啊啊?老娘這就捅得你肚破腸流蠢蠢欲動……」
後續的發展我還來不及看到,就被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八嘰叔捂住眼睛帶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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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八嘰叔家的道館要往車站方向前進,迎面來了我很是熟悉的一輛車。我開心的揮揮手,那輛黑白分明的警車緩緩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是出來例行巡邏的多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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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八嘰叔家的道館要往車站方向前進,迎面來了我很是熟悉的一輛車。我開心的揮揮手,那輛黑白分明的警車緩緩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是出來例行巡邏的多串叔。
「小鬼,又想搭便車?」
多串叔瞇起眼睛看我,見我高興點頭,於是看起來非常不爽的把叼在嘴上的香菸弄熄,才說:「嘖,上來吧。我再和你說一遍,這是警車不是計程車也不是娃娃車。」
說歸說,我隱約感覺得到,多串叔是個心思很細膩而且很和善的人,和他外表裝出來那副凶狠的樣子不大一樣。
說歸說,我隱約感覺得到,多串叔是個心思很細膩而且很和善的人,和他外表裝出來那副凶狠的樣子不大一樣。
記得有一次,他叼著菸忘記了,就這樣把我載回家,在家樓下等我回家的媽媽一見到多串叔的香菸,很不高興的跟他說別讓小朋友吸二手菸。
當時多串叔只是皺眉冷冷嗤了一聲,說媽媽是囉嗦的丫頭。但下一次多串叔再見到我的時候,第一個動作就是把菸熄掉。
當時多串叔只是皺眉冷冷嗤了一聲,說媽媽是囉嗦的丫頭。但下一次多串叔再見到我的時候,第一個動作就是把菸熄掉。
跟多串叔相處的感覺還不賴,在他身邊,有時候我覺得和爸爸有一點點相像。雖然多串叔抽菸很臭,不過我也不討厭他喜歡的卻被沖田哥哥說成是狗食的蛋黃醬。也許是因為這點,多串叔對我總有些近似意氣相投的感覺。
真選組裡面我最喜歡的應該就是多串叔了,近藤叔的毛太多,山崎叔每次只會給我一個紅豆麵包,使喚我叫我在他打羽毛球的時候幫他撿球。而沖田哥超級喜歡欺負我,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哭了。
我喜歡坐在開車的多串叔旁邊,把車窗搖下來,趴在邊邊,感受涼風掃過我的臉。
要說最不喜歡多串叔的一點就是,他和沖田哥總喜歡問我媽媽的事。
「你媽媽最近好嗎?」你看,又來了。
「嗯,很好哦。」我突然想起來明明前天多串叔還有見過媽媽的吧。
「……那就好。」多串叔泰半會這麼結束對話。但是沖田哥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瘋狂追問我真的確定媽媽好不好,我覺得很煩,他還會威脅恐嚇我不能和爸爸媽媽說不然他就找機會逮捕我讓我睡在鐵牢裡直到死掉。
×
一回家我就奔向爸爸和媽媽的房間,那裏有媽媽的小梳妝台。我拿起媽媽常用的鏡子照著臉看,想要看出妙阿姨說我和媽媽的眼睛很像到底是像在哪裡,我的眼睛顏色和爸爸一樣,可是沒有爸爸那麼懶洋洋的提不起勁。
「嗯,很好哦。」我突然想起來明明前天多串叔還有見過媽媽的吧。
「……那就好。」多串叔泰半會這麼結束對話。但是沖田哥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瘋狂追問我真的確定媽媽好不好,我覺得很煩,他還會威脅恐嚇我不能和爸爸媽媽說不然他就找機會逮捕我讓我睡在鐵牢裡直到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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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家我就奔向爸爸和媽媽的房間,那裏有媽媽的小梳妝台。我拿起媽媽常用的鏡子照著臉看,想要看出妙阿姨說我和媽媽的眼睛很像到底是像在哪裡,我的眼睛顏色和爸爸一樣,可是沒有爸爸那麼懶洋洋的提不起勁。
帶定春出去散步的爸爸和媽媽回來後,我拿著鏡子去問他們。
爸爸唇角勾起懶洋洋的微笑,大大的手掌貼著我的頭兩側,擺著我的頭,左看右看:「嗯,眼睛是跟你媽媽很像,然後鼻子跟嘴巴像我。」
爸爸唇角勾起懶洋洋的微笑,大大的手掌貼著我的頭兩側,擺著我的頭,左看右看:「嗯,眼睛是跟你媽媽很像,然後鼻子跟嘴巴像我。」
媽媽坐在旁邊斜靠著定春看電視,漂亮的藍眼睛瞄了爸爸一眼,沒吭聲。
我搖搖頭,我覺得媽媽的眼睛那麼漂亮,我哪像媽媽啊。
可是爸爸說這叫旁觀者清,因為眼睛是我自己的,所以只有我看不出來。
爸爸的話乍聽之下很有道理但好像又有哪裡怪怪的,我皺著眉頭想。
我搖搖頭,我覺得媽媽的眼睛那麼漂亮,我哪像媽媽啊。
可是爸爸說這叫旁觀者清,因為眼睛是我自己的,所以只有我看不出來。
爸爸的話乍聽之下很有道理但好像又有哪裡怪怪的,我皺著眉頭想。
爸爸伸出帶著薄繭的手指輕戳我的眉頭,笑著說我這年紀別裝什麼憂鬱少年。
「啊,不然神夜,爸爸跟媽媽再接再厲生個弟弟妹妹給你看,你不就知道了?」
「──生你個大頭!」媽媽動作很快的放下遙控,臉色緋紅,立馬給爸爸一個肘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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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爸爸媽媽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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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爸爸媽媽吵架了。
這是我印象中他們吵最兇的一次,媽媽氣沖沖的說要回娘家──雖然爸爸說我們家萬事屋,就是媽媽的娘家,但媽媽顯然不想待在這裡。她氣沖沖的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說要去妙阿姨家的道館冷靜幾天,臨走之前還不忘交代我要早睡早起去私塾別遲到了。
我問爸爸,是為了什麼和媽媽吵架,可是爸爸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他不小心把要給媽媽的家用拿去打柏青哥了。
我問爸爸,是為了什麼和媽媽吵架,可是爸爸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他不小心把要給媽媽的家用拿去打柏青哥了。
也難怪媽媽會生氣呢。
我來回慢慢撫摸著睡著的定春,看著前方,掛在客廳牆壁上的月曆,再過兩天的日子,被紅筆圈畫了一個愛心,愛心旁邊還寫了個小小的“七”,是爸爸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啊。
我來回慢慢撫摸著睡著的定春,看著前方,掛在客廳牆壁上的月曆,再過兩天的日子,被紅筆圈畫了一個愛心,愛心旁邊還寫了個小小的“七”,是爸爸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啊。
媽媽不在家的這天晚上,淅瀝淅瀝的開始下起了雨,爸爸叫我自己去樓下登勢奶奶的小酒館蹭飯。
雨勢漸漸的大了,我撐著媽媽買給我的藍色雨傘小心翼翼踏下階梯,站在酒館門口的時候,我聽見登勢奶奶的聲音喊:「神樂?」
雨勢漸漸的大了,我撐著媽媽買給我的藍色雨傘小心翼翼踏下階梯,站在酒館門口的時候,我聽見登勢奶奶的聲音喊:「神樂?」
那是媽媽的名字。
我收起傘,放到旁邊的傘桶裡。才走進酒館,登勢奶奶在吧檯和小玉姐姐還有凱姨聊天,見我進去便笑著說:「剛才真是上了年紀眼花了,居然把你看成你媽媽了。」
凱姨開始準備幫我準備晚餐,我努力攀著高腳椅要坐到吧檯前,多虧小玉姐姐幫我忙。登勢奶奶還在自顧自的說。
凱姨開始準備幫我準備晚餐,我努力攀著高腳椅要坐到吧檯前,多虧小玉姐姐幫我忙。登勢奶奶還在自顧自的說。
她看看外頭的雨勢滂沱,感嘆一聲:「聽你父親說,你母親的家鄉總是下雨。這種天氣把你丟著自己在志村家,她應該也很擔心你吧。」
登勢奶奶開始說著天底下哪有一個母親不擔心孩子之類的話,還惡狠狠的說爸爸實在太不應該了。
登勢奶奶開始說著天底下哪有一個母親不擔心孩子之類的話,還惡狠狠的說爸爸實在太不應該了。
媽媽的家鄉嗎?我轉頭看向酒館門口,暖黃的燈光照映出大滴大滴的雨水。
但凡下雨,媽媽就會和我說起爸爸曾送給她一把傘、也曾陪她一起在大雨中跳廣播體操的往事。她說,這輩子是爸爸給予了她從未奢望過會得到的愛與幸福。媽媽還說她許諾過,如果爸爸是一棵大樹,她就是大樹上的樹枝,永遠和大樹共存亡,大樹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然後,樹枝上頭不知不覺就多了一個和大樹、樹枝一起倚靠的小果子哦,神夜。
她摸摸我的頭笑著說,漂亮臉龐上所綻放出的笑容,那是我這輩子看過最美麗的媽媽。
「媽媽不要再摸頭了,頭髮已經很亂了。」我有點害羞,同時又非常驕傲,這是天底下最棒的媽媽,雖然她只會做生雞蛋拌飯。
「亂才好啊,媽媽最愛你和你老爸的自然捲了阿魯。」媽媽開心的時候,奇怪的口癖就又會冒出來,這時候如果爸爸在場聽見的話,就會笑得很開心,爸爸說這樣的媽媽最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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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個晚上沒見到媽媽,我已經開始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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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個晚上沒見到媽媽,我已經開始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她了。
這天早上爸爸準備了紅豆麵包,說是山崎叔給的即期麵包。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和爸爸說快把媽媽找回來,我很想她,但又不太想被爸爸小瞧了,我只好默默啃著紅豆餡超少的紅豆麵包免得餓肚子。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和爸爸說快把媽媽找回來,我很想她,但又不太想被爸爸小瞧了,我只好默默啃著紅豆餡超少的紅豆麵包免得餓肚子。
這時爸爸的朋友,假髮叔來了。
假髮叔是個很有趣的人,他長得很帥,但老是做出一些蠢事。只要叫他假髮叔,他就會回我:「不是假髮叔,是桂叔。」
假髮叔是個很有趣的人,他長得很帥,但老是做出一些蠢事。只要叫他假髮叔,他就會回我:「不是假髮叔,是桂叔。」
假髮叔只有帶我去幾松姨的拉麵店吃麵時比較會恢復成一個正常人。
爸爸說假髮叔喜歡煮拉麵的幾松阿姨。
爸爸說假髮叔喜歡煮拉麵的幾松阿姨。
喜歡?
我問爸爸,什麼叫做喜歡?是對一個人很好就是喜歡嗎?
爸爸咕嚕咕嚕喝著草莓牛奶(而且他都只讓我喝果汁牛奶),好一陣子之後才說:「差不多吧。」
我問爸爸,什麼叫做喜歡?是對一個人很好就是喜歡嗎?
爸爸咕嚕咕嚕喝著草莓牛奶(而且他都只讓我喝果汁牛奶),好一陣子之後才說:「差不多吧。」
爸爸有時候的回答都很模稜兩可,他老是叫我過十年後再問他,我想我一定要努力長大快點過完十年後,這樣我就能懂很多事。
假髮叔還帶了一打養樂多來綁在他胸口,看來他也是收到了媽媽暫時離家出走的消息才來的。
「喲,銀時,你一個大男人要顧家多困難啊,看我來幫你的忙吧。」假髮叔說著,很認真的挺了挺胸口綁著的養樂多:「小神夜的哺乳就交給我吧,我是養樂多奶……喔噗──!」假髮叔話還沒說完就被爸爸像媽媽踢八嘰叔一樣的從家裡飛撲到樓下摔個狗吃屎。
假髮叔和爸爸的感情也很好,常常打打鬧鬧的,要不是爸爸和媽媽之間也有溫柔的互動,我差點都要以為打打鬧鬧就是感情好的表現(這應該是沖田哥的專長,他常常叫多串叔去死還拿大砲轟炸他)。
媽媽說,假髮叔和爸爸是從前攘夷的夥伴。
什麼是攘夷?我問爸爸。結果那時候爸爸拿起一把剪刀,面無表情的趁假髮叔一個不注意就把假髮叔一頭漂亮的假髮剪掉:「這就是假髮的攘夷,攘夷的假髮喲,小神夜。」
什麼是攘夷?我問爸爸。結果那時候爸爸拿起一把剪刀,面無表情的趁假髮叔一個不注意就把假髮叔一頭漂亮的假髮剪掉:「這就是假髮的攘夷,攘夷的假髮喲,小神夜。」
假髮叔哀嚎:「不是假髮,是真髮啊!是桂!」
爸爸只是一甩手就把假髮叔被剪掉的頭髮丟進垃圾桶:「鬼吼鬼叫什麼,反正你頭髮長那麼快,紅櫻篇的時候也被剪過不是?」
爸爸只是一甩手就把假髮叔被剪掉的頭髮丟進垃圾桶:「鬼吼鬼叫什麼,反正你頭髮長那麼快,紅櫻篇的時候也被剪過不是?」
「哎呀說的也是……才怪啊靠!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被剪頭髮啊啊?!」
我向爸爸投去“我很懷疑”的眼神,不出所料,爸爸又說:「十年後再來問吧」。
可惡,十年後要知道的累積的東西也太多了,難不成我還得在偉大的航道上面航行嗎……糟糕,跟八嘰叔混久了我也學會吐槽了。
可惡,十年後要知道的累積的東西也太多了,難不成我還得在偉大的航道上面航行嗎……糟糕,跟八嘰叔混久了我也學會吐槽了。
爸爸在玄關扭了扭腳踝,表情淡淡的:「乖,繼續吃飯。」
我想從爸爸的表情中看出任何和媽媽有關的蛛絲馬跡,可是都看不出來。
爸爸臉上也沒有笑容,比平常更是懶洋洋的算嗎?
我想從爸爸的表情中看出任何和媽媽有關的蛛絲馬跡,可是都看不出來。
爸爸臉上也沒有笑容,比平常更是懶洋洋的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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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在家的第二個晚上過去,隔天早上我忍不住了。
我和爸爸說:「我想媽媽,也想媽媽做的生雞蛋拌飯。」
爸爸仍是沒什麼表情:「是誰前幾天還吵著你媽說再也不想吃生雞蛋拌飯?」
我癟癟嘴,面對爸爸毫不留情的吐槽有點承受不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沒應聲,唏哩呼嚕吃完他做的生雞蛋拌飯後,就說他得去工作了,叫我從私塾放學回來也要回家吃他做的生雞蛋拌飯晚餐。
爸爸沒應聲,唏哩呼嚕吃完他做的生雞蛋拌飯後,就說他得去工作了,叫我從私塾放學回來也要回家吃他做的生雞蛋拌飯晚餐。
我目送爸爸走出家門,終究還是偷偷地在還剩下一半的雞蛋拌飯飯碗裡,掉了兩滴鹹鹹的眼淚。
×
放學回家,我已經做好又吃生雞蛋拌飯的覺悟──媽媽不在家的這兩天我才明白,一樣是生雞蛋拌飯,媽媽做的要比爸爸做的還要好吃,不愧是媽媽唯一的拿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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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回家,我已經做好又吃生雞蛋拌飯的覺悟──媽媽不在家的這兩天我才明白,一樣是生雞蛋拌飯,媽媽做的要比爸爸做的還要好吃,不愧是媽媽唯一的拿手菜。
剛打開家門我就聞到一陣咖哩的香味。我興沖沖七手八腳甩掉鞋子衝進去,家裡沒人,只有客廳桌上擺了兩盤已經盛好不知道多久,冷掉的咖哩飯。
看來爸爸回來過,煮好晚餐又出門了。其中一盤咖哩飯旁邊放的是我的小湯匙。
我卸下書包,洗手,摸摸定春,開始吃晚餐。
我卸下書包,洗手,摸摸定春,開始吃晚餐。
冷掉的咖哩很不好吃,黏黏糊糊,沙沙的,和沙沙的馬鈴薯混和在一起。
「我回來了……神夜?」
吃沒兩口,我聽見朝思暮想的媽媽的聲音──
「媽媽!」我丟開湯匙,用力撲往來人的懷抱。「妳回來了!」
「我當然會回來呀笨蛋。」媽媽看起來很好,沒有變瘦也沒有變胖。「在吃飯嗎?」
「嗯!」我興奮的點點頭,握住媽媽纖細白嫩的手:「媽媽也吃!」
「我當然會回來呀笨蛋。」媽媽看起來很好,沒有變瘦也沒有變胖。「在吃飯嗎?」
「嗯!」我興奮的點點頭,握住媽媽纖細白嫩的手:「媽媽也吃!」
我把另外一盤盛好的咖哩遞給媽媽,決定讓爸爸回家餓肚子好了。
「……好。」媽媽淡淡一笑,將落至臉頰旁邊的一綹長髮攏到耳後,拿起湯匙和我一起吃著咖哩飯。
可是吃著吃著媽媽居然哭了,媽媽一直掉眼淚。我慌張的跑去倒水、拿面紙給媽媽,問媽媽是不是不舒服。
媽媽卻只是掉著眼淚並且笑著,媽媽說,爸爸洋蔥加太多了,好嗆。
會嗎?我拿湯匙也舀了一口媽媽的咖哩飯,和我那盤咖哩飯的味道一樣啊。
會嗎?我拿湯匙也舀了一口媽媽的咖哩飯,和我那盤咖哩飯的味道一樣啊。
我覺得奇怪,正準備再舀一口的時候,我發現盤子底部,沒被咖哩黃褐色全面蓋住的黑字,正是爸爸的字跡,依稀看得見“神樂,對不起”的字樣。
哼,爸爸這樣哪算道歉啊,真是不坦率。
不過只要媽媽回來就好。
不過只要媽媽回來就好。
大樹、樹枝還有小果子,都能快快樂樂的一起生活最好了,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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