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7日

【銀神】皓首以為期

﹥寫於2014/02/17
百度銀神吧掃地君太太《離別在須臾》偽番外
﹥神樂視角




  (所謂的離開並不是真的離開啊。
   我的心,會永遠留在你那裡。

   你願意接受我的心嗎?
   ──願意接受那樣的永遠嗎?)




  神樂裝成愉快的模樣,好似戰國時代的大將軍一般,對餐桌上豐盛的餐點進行肆意而威猛的掃蕩。在狼吞虎嚥中,她眼神頻頻瞥向前方,那個和自己同住一個屋簷下已經好久好久了的男人。

  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被遜遜速克達撞飛的小女孩了,可以把小字去掉了。
  她會長大。
  她知道她會長大,而且她確信眼前這個自然捲男理所當然也知道。

  但他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他以為她看不出來嗎,照舊的死魚眼,照舊對她的各式不耐煩與不屑,都在極力幫他掩藏一種叫做感傷的情緒。

  前陣子的某天晚上,兩人賴在沙發看電視時,她故作隨意的和一旁正在挖鼻孔的銀時說起爸比近期的來信、宇宙怪獸等等瑣碎,他偶爾迸出「嗯、喔、禿頭老爹啊」的懶懶搭腔,直到她猛地挺起背脊正襟危坐,而他停下越挖越快的小指頭。

  神樂記得自己說,「我,想和爸比去宇宙,我想……想去看看世界。」
  神樂記得連自己慣用的口癖也淹沒於吞吞吐吐的最後。

  當她的老闆,她的同居人,她的銀ちゃん只不過是沉默數秒,然後面無表情的說,「喔,是嗎,很好啊」的時候,神樂其實五味雜陳──她有點失望,有點開心,還有點難以言喻的悵然。

  她想和她的銀ちゃん再說些話,比如可以挽回氣氛的少女告白──又隱隱覺得,這樣的自己未免太不像自己。
  要是……要是她的銀ちゃん面無表情的狠狠拒絕了她該怎麼辦呢?

  他始終用這種模式來對待她。

  那麼,她若反抗,不再遵從這樣的模式,是不是將有些什麼被破壞殆盡?
  她本不該害怕越過那條界線,如今倒因為男人一臉的無所謂而膽怯起來。


  想到這裡的神樂,突然覺得嘴裡塞得鼓鼓的飯糰,莫名其妙變成了一顆巨大的洋蔥,嗆得她眼睛劇烈的痛,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



  心已經毫無異議的悄悄留在那裡了,有他在的萬事屋。

  頭頂,男人手掌的溫度不再,吃飽的神樂拖著行李,就此和爸比離開了,離開她的心了。
  搭計程車前往終端站的路上,她聽見右邊爸比有些焦躁的喃喃自語,這回不會再有突發狀況了吧老子我可不想跟寶貝女兒再和那白癡皇子搭同班飛機了啊……

  簡簡單單的一句,十足深刻地喚醒神樂的記憶。
  男人擔心的呼喚以及判若兩人的拚命表情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


  所以呢……把心塞給那傢伙……果然賭對了啊。

  始終將臉別過,朝一旁車窗玻璃看江戶景物飛逝的神樂,不知不覺露出笑容,可是與此同時,嘴唇卻不知不覺濕潤起來,並且泛起淡淡鹹味。




  常來來往往於宇宙之間的各星球住民都知曉,赫赫有名,令人聞風喪膽的禿頭……喔,不對,是禿……呃,星海坊主近年來,身邊多了一個強大的如花似玉的嬌俏姑娘充幫手,那是神樂姑娘。

  她是星海坊主的女兒,同是手不離傘的夜兔,驍勇善戰,卯足全力擊殺怪獸的英勇遠比其父可怕許多。

  殺怪獸時候的姑娘,一雙美麗的碧水藍色眸子凌厲得能教人渾身發抖。但是呢,不殺怪獸時候的姑娘,那雙美麗的眼睛則充滿濃濃的眷念。

  某星球的電視台記者在某一天終於逮著機會,八卦兮兮的湊近姑娘,問,神樂小姐似乎有什麼煩惱呢,是愛慕妳的追求者比宇宙蟑螂還多讓妳覺得困擾嗎,豈知神樂小姐只是眨眨又長又捲的漂亮睫毛,淡淡的說,我只是想念我的心所在的那個地方。




  神樂很認真地遵守約定,總是自宇宙各地寫信回去。她不殺怪獸的時候會寫,就算殺怪獸的時候偶爾也會想寫,這時她得挪出一份心思來,一邊揮傘一邊嘀咕,深怕把想寫的內容忘記。

  她寫今天殺掉多少怪獸,寫今天天氣晴朗多雲,寫爸比今天一不小心掉了根頭毛。
  她也寫信給很多在地球和她相處過的人,連討人厭的稅金小偷們破天荒的也有份。

  不過,若將收信人列表做成排行榜的話,榮登榜首,還讓底下眾人皆望塵莫及的,不意外,絕對是萬事屋當家,坂田銀時。


  前頭神樂很含蓄,一天只寫一封。
  等到她寄了六十封出去後總算收到珍貴回覆,神樂開始開心的發狂的寫,一天寫十封都有。直至某天,她收得新八嘰略帶吃味的回信,才收斂一些些──她聰明地將給銀時的十封信裝成同一封,然後在寄給新八嘰的信裡塞大量白紙好偽造人人平等的假象。

  神樂不只一次想在信中問銀時,有沒有好好保管好她的心呢?
  她既羞澀又懼怕,每每提筆踟躕,終是沮喪的選擇另闢新話題。



  神樂並沒有紀錄自己寄了多少封信出去。

  有一回,她究竟是克制不住,偷偷地,裝作少女撒嬌口吻,玩笑似的問收信人「銀ちゃん有好好的等我回去嗎?要等到頭髮都白了才行哦?」,爾後,在漫長的三個月之後,她好不容易在某星球的轉運站收到了經過漫漫長路被艱難地寄給她的信。

  信裡只有一句,「阿銀我的頭毛啊本來就白的了喂」。


  她的銀ちゃん回信雖如此簡短且少,多半都是「妳和禿頭老爹好嗎」、「千萬顧好妳老爹的頭毛免得他搞中年自閉喲」、「新八嘰最近又思春了阿妙說她家裡衛生紙用量遽增」、「土方那傢伙在江戶街上踩到五次狗大便恭喜發財」之類的、堪比她寄去的內容還要無聊的內容,倒從不嫌她話多字亂。

  他的字跡則和他週身瀰漫的懶散氛圍不同,筆鋒蒼勁有力。神樂會捏著信紙(其實只是夾在報紙內頁的廣告紙)興奮看完,想著她的銀ちゃん為她寫信的模樣好樂上一樂,接著再默默把廣告紙上不慎被她捏出的皺摺小心翼翼撫平。


  這一刻,是神樂最為開心,也最是覺得自己離開萬事屋的確無誤的時候。




  ……。

  神樂小姐,神樂小姐覺得妳傷口復原的情形怎麼樣?
  你這蠢蛋本小姐是醫生嗎。

  神樂小姐這次又救了一個星球,有沒有考慮結婚呢?
  你這蠢蛋前言不對後語啊。

  神樂小姐有沒有什麼未完成的遺願?
  遺你個王八蛋你再不滾出病房就換我問你有沒有遺願了混帳──

  那,神樂小姐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除了把我踹出去以外……

  ……。
  我……想回家。


  數年來奔走於各星球之間,對外一直都冷冷淡淡,只將全部心情都寫在信裡,卻因這回替爸比擋下怪獸瀕死一擊,躺進醫院數月都無法寫信的神樂姑娘,終於,顯現出她的脆弱和稚嫩。

  躺臥病床上的她咬著唇,嗚咽出聲,向滿臉驚恐的某星球記者傾訴,她想回家。
  想親眼看見,想確實地擁抱,那個也許毫無自覺正保管著她的心的人。

  那個把頭髮都等到變白的笨蛋。






Fin.


選擇讓故事匆促的停在這裡,沒錯,等待與曖昧總是最美(被打
曾在拙作《愛情是有限度的資源》裡用過這句話-

“不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而是在一起很久之後才幸運地發覺彼此真心相愛”

私以為這句話太太太適合銀神兩只了
在此,再僅以這句話表達力圖在本篇呈現的感受
這樣的幸運絕對不是土方那傢伙踩到五次狗大便可以比擬
(沒錯,我就是喜歡欺負土方我是S


還跑去重溫了星海坊主篇,阿銀那拚命也要觸及神樂指尖的畫面
差點讓我淚腺再次鬆動
萬分感謝掃地君太太讓小人我用了《離別在須臾》的設定
很順利的一鏡撸到底,故也很認真的搞了一把文藝標題~
目的在於尋求一種貌似有押韻的概念括弧大笑(有沒有很潮←滾


PS.“皓首以為期”出自李陵與蘇武詩
“等到頭髮白了,也不能忘記我們相會的日子”

PS2.新八嘰已經淪落到只剩撸一撸的存在,懺悔~
詳情請見拙作《未熟》裡最後閃閃發亮的新八嘰


BGM_The One/ Can You Hear Me? (電影《神派來的人》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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