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於05年之前
大片落地窗外,朦朦朧朧的月光趁我不注意時悄悄溜進屋裏,和薔薇花瓶的影子交織成一幅神秘地抽象畫。
又是一個漫漫長夜。我靜坐在由月光織成的畫布上,小口小口底啜飲從隔壁法國餐廳酒窖取出的一八七零年份葡萄酒。在此時,我尚可悠哉享受地球上還算充裕的現成食物。至少再過個五年,我都還能夠不用挽起袖子去耕田。
身為那麼大的星球唯一的生存者,老實說,也沒什麼不好。月亮、水、空氣、星星依舊在,只不過少個人說話-比起那些危言聳聽的科幻小說-好像也不至於太糟嘛。
叩叩。叩叩。
會是誰呢?我放下酒杯站起身,拿起牆上嶄新的來福槍-只有我一人-偌大的寂靜空間中,應只有我一人活著。既然沒有了肉體,沒有了牽掛,那些所謂的幽靈鬼怪理當也不會存在才對-好吧,算我是個無神論者(The Atheist.)
叩叩。叩叩。叩叩。
敲門聲仍如鐘擺般規律以右手中指第二關節,規律的敲著。
我走近門,握住把手。門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名身穿白色洋裝的女孩。嗨。女孩向我咧嘴笑著。
「妳是誰?手舉起來。」我將槍口瞄準她胸前。
「別激動,先讓我進去吧。」女孩不理我手中的槍,逕自走到屋內,自動拿起几上的葡萄酒。我愣在玄關,看著潔白的月華洒了她一身-她居然沒有影子。
沒有影子。我心想,移近女孩身邊。「妳是幽靈?鬼?」
她瞥了我一眼,微笑。「如果我說我是天使呢?」
我搖頭。「我是無神論者。」
女孩又笑了。「我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我是一個虛幻,一個虛幻的形體。」
「什麼形體?」我迷惑了。
「獨自一人活在地球上,實在是太痛苦了。」女孩嘆了一口氣。「現在你或許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只要再過個三年……不,二年,你會要求我把你殺死。與其這樣,不如我先讓你愉快的死去。」
「……我已經說過,我是無神論者。」我皺眉回答。
「我知道。」女孩嫵媚的笑著,白皙的裸體輕盈溜進我懷裏。「你是最崇高的……」她吻著我的唇。我手中的來福槍已掉落在地……。
「……獨自活在地球上,實在是……太痛苦了。」女孩微笑,手腳俐落地套上紅色洋裝。「咦?你怎麼不說話呢?」穿好衣服,女孩轉身開口問。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倒臥在血泊中的「我」。隱約感覺,咽喉上的傷口已經癒合,沉重的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
「走吧。我們二個走到沒有『人』的巴黎過生活。」女孩拉起我的手,再回過身,彎下腰,憐愛地吻了血中的屍體一下。
「……我知道。你永遠是至高無上的……無神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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