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VO!祭、壊れかけた扇風機
「阿銀──電視機又壞了阿魯。」團子頭女孩扯著嗓門叫,一面舉起手拍打著畫面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電視。
「啊啊,我明明就在旁邊別叫那麼大聲,耳膜會比電視更早壞掉的啊啊──」夏日午後的萬事屋一比三百六十五天的平凡還要往常,老闆坂田銀時會臉蓋JUMP整個人癱瘓在客廳沙發上假寐,員工兼清潔歐巴桑兼大家都厭煩的老媽志村新八會拿著吸塵器跟走遍整個屋子,一邊叨叨絮絮說昨天他家老姐又煮了恐怖的煎蛋而且這次除了加糖還添加冰箱過期兩天的綠茶。
「阿銀──快點幫我修好,不然珍妮佛跟傑克的開場白我就看不到了。」
「妳像平常一樣跟它稱兄道弟,拍打兩三下就好了吧。」
「我拍了可是它沒有反應阿魯。」
銀時拿下JUMP,熊熊地坐起身來。
「我說神樂啊,稱兄道弟看似簡單,但真正要跟人……不對,甚至是和機器搭肩勾手做心靈交流也沒這麼容易!妳要先露出自信卻誠懇的笑容,然後舉起手說『哎呀好久不見了,最近正想到你呢』或者是附和對方『沒錯嘛那傢伙真夠混帳的』,表達妳心底最溫和的聲音,同時手要趁隙搭上對方的肩,以不大不小的力道拍個兩三下,嘆了一口氣之後說『沒錯平助,你的煩惱我都懂』,以十分了解對方的立場去關懷對方,才能算是真正的稱兄道弟啊!」
「這算哪門子的稱兄道弟,根本是想跟人家結伴去富士樹海自殺嘛!」新八關掉吸塵器電源,「還有平助是誰啊!哪裏來的平助啊!」
「平助是我的兄弟。」搔搔面頰,銀時起身走到電視前,推開神樂,「神樂妳仔細看好,所謂稱兄道弟的藝術就是……哎?哎呀?哎呀呀?」
「……。」
「………。」
萬事屋突然變得安靜許多,只剩下電風扇的聲音轉動。
「……阿銀,電視不這麼想吧。」先出聲的是新八。
「哪、哪有這回事,我想平助它只是先去小個便而已!」說著,銀時舉起手再度用力拍了電視兩下,很好,這次連螢幕都沒了。
「……電視壞掉了嗎阿魯。」再次打破沉默的是面無表情的神樂。
「不,神、神樂妳誤會了,平助才不是這種會拋下兄弟的人!!」
「這老舊的電視機什麼時候變成平助了阿銀!」
「我的珍妮佛跟傑克怎麼辦阿銀大混帳───」下一秒連新八都阻止不能,萬事屋老闆的下場就是頭在地板供給發狠的神樂妹妹一腳是一腳的狂踹。
「喔噗好痛!妳是貝克漢嗎不要只踢頭啊神樂!」
「──周星馳要射門了!!」
「喂喂喂你們住手───」
一陣磅啷咚匡,坂田銀時的頭在準確撞倒電風扇並且頭沒事電風扇解體的狀況下結束一切。
「痛……」
摸著更捲了的銀髮巔巍巍爬起,迎接結局的是萬事屋三人石化的臉,還有明眼人一看用肚臍眼想也知道修不好的兄弟。
「啊。電風扇壞了阿魯。」
「啊,佐助壞了……」
「佐助是誰啊阿銀!」
「對啊!它應該是喜太郎!」
「這也不對!神樂!!它只是電風扇!壞掉的電風扇!」
×××
「阿銀,電風扇修不好怎麼辦阿魯?」
「佐助已經無藥可醫了,連大長今都治不好了。」
「那你再帶個新媽媽回來好不好阿魯。」
「新媽媽啊……是結野主播那型的嗎?」
「不要,那太水性楊花了……可以來個會說『主人,您回來啦』這型的嗎阿魯。」
「結野主播哪裏水性楊花,會說『主人好討厭』的不是新媽媽,是女僕,是秋葉原的女僕吧。」
「沒關係是誰都好阿魯,只要會吹風的就好阿魯。」
「是這樣嗎神樂?妳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神樂?」
「如果肚子上會播出混帳冷暖人間又會有冷風送過來的媽媽更好喔阿銀。」
「───夠了。」新八忍無可忍再也不能忍的插話吐槽:「我們現在談的到底是電風扇電視還是老媽啊!!」
「是薪水。」銀時接口,慵懶地翻起JUMP:「沒錢就連分期付款48期的二手電風扇都買不起啊啊,我們就回歸大自然的原始生活吧──」
「是像鑽木取火那樣嗎阿魯。」
「不對啊這種天氣連身體都要燒起來了哪需要鑽木取火啊!!」
「……我受夠你們的對話了。」天氣熱會讓人心煩氣燥這句話一點都沒錯,新八無可奈何站起身準備離開,「今天我要提早下班,你們兩個多保重。」
「阿八你不要走──」
「神樂讓他走吧,這種狹小悶熱的空間少了一個人會比較涼快。」意興闌珊地道,銀時重新拿起JUMP,卻發現JUMP早已消失。
「咦?」
疑惑的轉過頭,迎接結局的是坂田銀時比石化還要更猙獰更不可置信更驚訝的臉,還有蹲在地上努力撕去JUMP頁數大聲嚷嚷要拿來折扇子過原始生活的神樂。
×××
現在這種天人來襲高科技進步的時代,如果在街上高談闊論說什麼吹自然風的話肯定走到下個街口就會被只能吹自然風的人拖進小巷子打。什麼地球暖化溫室效應心靜自然涼全是謊言,沒有電扇跟冷氣的生活才不叫夏天,叫酷刑。
「阿銀,好熱阿魯──」神樂哭喪著一張臉,嘴裏還不忘銜著最愛的醃昆布。
「心靜自然涼啊喂,妳都已經把我剛買還看不到一半的JUMP解體做成扇子了啊喂。」顧不得小偷還蚊子,銀時打開萬事屋大門,江戶城的月色一照就照亮漆黑的室內。兩人決定就地在客廳度過今晚,因為臥室太熱壁櫥的熱度當然也不在話下。
「可是搧風的時候手一直在動阿魯!」神樂鼓著臉頰抗議,「JUMP一點都不涼。」
「喂說這什麼傻話,它可是JUMP,是JUMP喔!」話才剛說完,銀時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天殺的薄弱。這種炎熱的氣候要是有免費JUMP一年份跟一台完好如初的電風扇他一定會選擇電風扇──等等等等不對,免費JUMP好像比電風扇吸引人……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銀時,現在越想這種激動的事情會更熱的啊銀時!!
「──幫我搧風,我睡不著阿魯。」他回過神,神樂皺著眉頭站在眼前,褲管跟袖子都捲得老高。
「……呿。」真拿妳沒辦法。銀時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用JUMP折成的稀稀爛爛的紙扇,神樂咧開嘴露出得逞的奸笑,碰的一屁股就坐進銀時懷裏。
「喂、喂妳幹嘛!?」這樣子會更熱的啊!!女孩的頭穩穩的向後靠近男人肩膀,男人鼻間嗅得女孩竟沒有汗味只有甜味的髮香。身體溫度交互傳遞,男人極其困難的嚥了嚥唾液,持著紙扇的右手僵在半空。
「這樣才有地方靠阿魯。」女孩十分信賴的說,一面輕輕地閤上碧藍的雙眸。
感覺頸根因遏制某種反應已經沁出微微熱汗,男人閉眼咬牙,無聲的幾次深呼吸之後開始替兩人搧起風。
手的酸度和風的涼度成正比,不一會懷裏的丫頭陷入夢鄉,鼻息間發出輕微聲響。
……──這丫頭。
男人一邊搧風一邊低頭,以低空俯視的角度凝視著女孩纖長的睫毛和粉嫩的臉龐苦笑,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寵這傢伙了。不過睡著也好,睡著也比醒著可愛……這是事實,下午被她用力踹了幾下的後腦杓尚在隱隱作疼。
「呐……銀ちゃん……」突然女孩櫻唇輕啟,嚇得他彈起上半身,直到幾秒後發現女孩沒有甦醒那是夢話,才又鬆了口氣。
「好涼喔……銀ちゃん……」
這小妮子夢見了什麼?他挑眉,以更近的距離盯著女孩看,突然,閉著雙眼的神樂露出淺淺的微笑。
「銀ちゃん……要幫我……搧風搧……一輩子……喔……」
「……喂──」
(真的是一輩子嗎?一輩子都在一起嗎?)
───括弧內的想法也只僅存回應她笑容的三秒鐘,等三秒鐘過後,冒著冷汗的坂田銀時隨即開始認真考慮明天一早就衝去湊錢借錢分期付款一輩子死也要買台電風扇回來。
Fin.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