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織姬0903生日賀、一露架空有
﹥ワルツを踊る猫達
01.
噠－噠、噠，噠－噠、噠…… 好，這邊挺胸，頭抬高，很好哦
再來
一……二三、一……二三，噠－噠噠，噠－噠噠……
褐色的長髮鬆散的挽了個髻，穿著舞鞋的雙足優雅地踏著舞步
連拎著純白長裙的手指動作都那樣的細微高貴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款款舉起右手臂，向天
───完美的單人華爾滋舞曲。
繼續
噠－噠、噠，噠－噠、噠……對，這樣再三個小節──
02.
他站在舞蹈教室外，凝視強化玻璃窗後的她。
她舉手投足是那麼纖細那麼優美，對著練習鏡微笑的她，對學員們笑容可掬的她。
不論對誰，都是如此。
她稍作休息時發現男人的身影在室外。她興奮的放下水瓶想往他奔去，他卻如同往常一樣的蹙緊眉頭，然後擺擺手要她別理會他，先把工作完成吧。
於是她頓住腳步，會心似的燦爛一笑，以非常肯定的力道向他點頭，隨即
雙足宛如貓兒般輕盈地回歸上臘後的寬敞的木質地板中央。
他看她忙碌的動作，開啟節拍器然後周旋在兩對男女之間，不一會場中央出現了兩對翩翩起舞的蝴蝶。
蝴蝶飛舞著，整齊一致的節奏讓人心曠神怡。在他回過神之前，他嗅得茉莉基調的香水味道，扭頭
她俏皮的撩起曳地裙擺露出赤裸的白皙的雙足，伸出手背朝他，微微屈身。
───願意和我暫時共舞一曲嗎？
03.
別鬧了井上。我不會跳舞。
他發窘的拒絕了，但女人的姿勢不變，臉上的笑容也是。
「就算是暫時也不行嗎？」黑崎君？
這跟暫時什麼的沒有關係。黑崎一護咕噥了一句，不再有下文。
「……那、」要等我一下嗎？井上織姬放棄了邀舞的姿勢，指指腕上的錶。快下課了，等會得去買晚餐的菜，你呢？一蕗在家？
應該不在。男人旋身，背倚著玻璃窗，閒適的站姿代表答應。
剛剛遊子來過電話，說今天會去幼稚園接他放學，也許會把一蕗留在家裏吃飯。
那很好啊、一蕗有人陪呢。織姬的笑容於唇角漾開。然後在聽見學員呼喚她後慌忙的對他點個頭又踏進舞蹈教室。
他的頭依舊靠著玻璃窗，眼角餘光則尾隨著那只貓的敏捷，離不開。
04.
在黑崎一護的記憶中，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大姐，是在搞砸了一切後責怪自己怎麼笨手笨腳的，那個心裏不如表面那樣脆弱的女孩。
他們當了好幾年同學，期間女孩曾對他說過「喜歡你」這三個字，但他只能手足無措的選擇緘默。隨即女孩露出一貫的笑容急忙道歉，對不起啊黑崎君、我這麼任性給你添了麻煩，接著轉身想要逃離現場的重要時刻硬生生的跌了一跤。
那個時候學校天台的風很大，她背對著他以奇怪的姿勢跌倒。
他下意識往前想攙扶起她，卻注意到門口出現了另一個女孩。
她是……改變你一生命運的人。
「是妳……」
「嗯？怎麼了嗎一護？」井上摔跤你幹嘛不快點扶她起來？
「──我喜歡妳，露琪亞。」
在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時候，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十分過份的說。
很大聲、很大聲
足以壓過天台呼嘯的風的音量，還有心碎成片片的聲音。
05.
「黑崎君平常跟一蕗都吃些什麼？」推著推車，井上織姬在超市的貨架前停了幾秒，下定決心似的拿了咖哩包跟一瓶果醬，順手又拿了調味料架子的七味粉。
「男孩子要吃得營養均衡才不會長不高哦。」
「妳還是這麼樣煮東西嗎。」黑崎一護指指推車裏一堆風馬牛不相干的東西。
「才不是。」她笑著否認。「要是我真的把這全拿去一起煮成咖哩，你敢吃嗎？」
就像以前一樣
就像以前一樣。
我想只有石田敢吃。兩人隨著推車繞行到蔬果區，她拿了一個紙袋正用心的挑選柳橙。
說的也是。聽見黑崎一護的玩笑式回答，她笑笑，揀起一顆黃澄澄的柳丁看了看後又放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以前已經是……以前了。
黑崎一護看她揀選水果的動作，一舉手一投足都像貓，絲絲入扣的像。
「井上妳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從一年前空座高中睽違的同學會她遞給好久不見的他一張名片後，他偶爾工作結束就會繞到她在表參道開設的舞蹈教室晃晃。事業跟生活重心皆在美國的她其實大部分時間都不在，但他就是常來看一堆付了學費的人學跳華爾滋，隔著玻璃窗看著那群人轉圈又轉圈，韻律的三節拍。
「前天晚上。」剛回來就可以看到黑崎君真巧。拿了幾顆柳橙裝進袋中，井上織姬轉而挑選旁邊的馬鈴薯。
「一蕗幾歲了？」
明年要上小學了，一年級。
「好快。到時候入學典禮，可以邀請我參加嗎？」
拿起兩顆馬鈴薯，井上織姬抬起頭笑著問黑崎一護。
「當然。」他抄過旁邊的超市紙袋打開，讓她可以把馬鈴薯裝進袋中。
「如果妳有空的話。」
06.
改變他黑崎一護生命的人。
就算每天早上起床睜開眼睛看不見那個人，那個人也永遠活在他的心中不會遠離。
三年前他在病床旁握著她冰冷的手，安靜的守護黑崎露琪亞睡著。
〝爸爸，媽媽還會再醒過來嗎？〞爲什麼戀次叔叔要把媽媽帶走？
三年前，一蕗才三歲，扯著他黑西裝的褲管問東問西。
他從沒有在小一蕗面前哭過或者露出任何悲傷的神情。他蹲下，視線和兒子平行，然後黑崎一護扯出一抹笑容，大力揉揉兒子還沒長齊的和自己一樣顏色的橘髮。
〝沒錯，等你長大，媽媽就會回來看一蕗喔。〞
〝那戀次叔叔跟百哉舊舊……〞
〝一蕗，是白哉舅舅。〞
〝白菜舅舅？〞
〝不對，是白哉。〞
就在黑崎一蕗皺著眉努力學習發音的時候，黑崎一護凝睇兒子那雙和媽媽十分相似的眼睛，暗暗吐了一口長氣。
07.
結完帳走到戶外停車場，他將滿滿一袋物品放入她車的後車廂。
「謝謝。」這時大樓與大樓之間颳起一陣風，她指尖挑起掠至眼前的一綹褐髮輕輕勾到耳後。
「妳變了很多。」一護突然開口。
「是嗎？」她沒有看他，關上後車廂的門。
妳跳華爾滋的樣子很好看，完全看不出來以前那麼笨手笨腳。
「你也終於承認我笨手笨腳了？」以前我自己說自己笨的時候，黑崎君從來都不接話呢。井上織姬拎著手提包站在他面前。
「……妳真的變了很多。」像是找不到話說，黑崎一護又重申了一遍。
「……謝謝。」抿了抿唇，她選擇向他道謝。
也許不是讚美，但在她耳裏聽來很舒服。
就像以前一樣
就像以前一樣。
少女看見暗戀的少年就會緊張得手足無措。
可是以前已經是以前，她現在是當年暗戀的少年口中「變了很多」的井上織姬，那個未來都只獨自舞著華爾滋的井上織姬。
一護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從旁邊隱約可以聽見那孩子的聲音。
一護和露琪亞的孩子。
「啊，那傢伙說他要等我吃飯。」她回過神，黑崎一護已經收起手機。
「沒關係。」今天很謝謝你陪我買東西。她微笑，打開車門時停住動作。「對了。」
「嗯？」
「身為父親不能這麼沒大沒小哦。」不是「那傢伙」，是「一蕗」。
還有……
她挺直身體，伸出指尖碰觸他的眉心
彷彿想要施上魔法般的輕輕觸碰。
「別再皺著眉頭。」小心一蕗有樣學樣。
「知道了。」對於她的動作，他並沒有抗拒。井上織姬收回手，笑容燦爛。
「嗯，那……再見。」
「再見。」他轉身送給她背影，一面掏出自己的車鑰匙。
她看著他的背影，想起跳華爾滋的自己。
就因為只跳只有一人的華爾滋，就因為只獨自一人……
「一護！」她突然大聲叫他的名字。
他扭頭，迎接上來的是她意味不明的問題。
「你知道貓最害怕什麼嗎」
她問，接著沒等他回答，她便兀自搖頭，然後揮手對他說再見。
他疑惑著再度往反方向走。
等到再也看不見黑崎一護的背影之時，井上織姬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音箱流洩出一車的華爾滋舞曲，她腳踩油門轉動方向盤，手指腳尖動作靈活輕巧，像貓。
「さびしいなぁ。」
手不自覺跟著舞曲打著節拍，她低聲輕喃。
さびし……いなぁ。
Fin.
Free talk.
さびしいなぁ（sa bi si i n da），寂寞。
寂寞真的可以殺死一隻貓。
﹥BGM 元千歲/語り継ぐこと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