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連×閻魔愛
(血紅的眸子透過那晶瑩的淡色而顯得多情,他於是感到放心地笑了出來。)
茅屋外,小河畔,彼岸花叢邊,頂上的天空一向都是那個顏色。
橘紅色澤掩映著些許暈黃,如過期的血的薄暮。
在薄暮籠罩的一切景色,如畫。
除了不遠處的小茅屋中隱隱傳出的紡織聲唧唧外,所有所有都讓人覺得靜謐。
靜謐底欲窒息。
───嘩啦……。
白皙的小腿在水中擺動,濺起圈圈漣漪和同樣橘紅色光芒的水花。
青絲隨風與身體的動作起了微小的弧度。
身著黑水手服的少女低頭望水。
羽睫長長,幾乎蓋過她叫人迷惑的眸色。
望水。
是望著水中因漣漪而扭曲的自己的容顏,還是……更深層的地方……?
「…… 小姐?」身後熟悉的嗓音傳來,少女沒有回頭。
但她停下動作,水波漸緩,看見他俊秀的倒影,以及他線條優美的頸項上掛著的銀色墜鍊在閃閃發光。
佇立於她身後的一目連沉默一會,見她沒有搭理,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是地獄少女,閻魔愛。
負責將人間的怨恨流放到地獄去的她,卻只能將自身怨恨狠狠埋藏至心底最深處,然後,偽裝成已經消失。
他知道以前的她的過往,那是從輪入道那兒聽來的。
〝小姐以前的笑容……很漂亮哪。〞
他經常想像,想像她勾起嘴角露出微笑,一定很美。
但想像歸想像,最終笑的,只有他一人。
只有他一人……
「陪我玩。」一個聲音在一目連耳畔迴盪,他猛地回過神,不是愛,是頭戴紅花穿著和服的菊理拉著他的外套袖口往茅屋方向跑,一邊扯著嗓門大聲喊。「陪我玩!」
一目連愣了會,四處張望:「輪、輪入道跟骨女……」
耶?原先不是在茅屋屋簷下坐得好好的嗎?
「禿子跟大嬸不在!」小女孩尖聲打斷他的話。「快點陪我玩,花心蘿蔔!」
一目連差點跌倒。花……花心蘿蔔?什麼啊!?
「是誰告訴妳這麼叫的?」八成是骨女這傢伙……被叫大嬸所以遷怒到我頭上嗎?
「這不重要!陪-我-玩-!」聲音又提高八度,一目連無奈捂起耳朵。
算了算了……被叫蘿蔔總比被叫禿子好……。
抱持這麼個想法的少年側了側頭,俊秀的臉龐掛上了笑:「對了,來做紙風船吧!」
「紙風船?那是什麼?」
「等會妳就曉得了。」備妥剪刀跟雪白的和紙,他熟練的動手,勞作毫不馬虎。
菊理蹲在旁邊看,偶爾起身在四周蹦蹦跳跳,直到一目連糊好風船,輕輕一吹,風船膨脹成氣球的樣子。菊理眼睛看得發直,接過做好的紙風船,很是開心。
「花心蘿蔔,這要怎麼玩?」
「……當成球來拍吧。」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一目連維持著基本耐性教學。
乒、乓、乒、乓,菊理小心翼翼的拍著紙風船,玩得專注。
「───小姐。」當她又從水中看見他的倒影時候,也看見他手中多了一顆鼓脹的雪白色的球體。
愛回過頭,他俯身朝她,微笑:「給小姐的。」
她接過一目連遞來的紙風船放在膝上,柔荑慢慢撫著它,望著自雪白和紙中也透出的血色薄暮,以及增添的繽紛彩霞。
「把風船放到水裏,讓煩惱跟著風船一起飄走吧。」他笑著說,眼神盯著她的;直到愛不作聲地點頭,將風船拿起,櫻色的唇無聲的開合之後,半透光的雪白球體輕巧地奔向潺潺河流,然後遠去。
「有效嗎?」
他試探性的問,愛回頭,橘紅的黃昏才有的光映在她瞳孔中,映在她容顏,一目連似乎有種錯覺───瞥見了她難得一見的淡淡微笑。
「……ありがとう。」
他似乎也聽見了愛的輕輕道謝。
「咦……?」
一目連眨眨眼,周圍只留下櫻桃的香氣;愛早已走向茅屋前拍著紙風船的菊理,菊理拉著她的手,要她跟著一起玩。
「──怎麼?泡妞失敗嗎?蘿.蔔。」突然現身的骨女帶有戲謔的笑聲爆出,他皺眉:「妳這傢伙,果然做出只有大嬸會做出的事情啊~」
「你說什麼?」額冒青筋,正要還手,一旁的輪入道悠悠開口:「哪、小姐的心情……好許多了呢。」
一目連停手,轉頭望向和菊理拍著紙風船的愛,眼裏有了溫柔的笑意。
「……那就好。」
在此同時,他左手悄悄地撫上右手,那還有剛剛愛接過紙風船時觸碰到他指尖的熱度。
Fin.
Free talk.
紙風船是日本的童玩之一,用紙吹成的汽球,小孩子們會拍著玩耍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