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嵐色
(許多事不被了解,就學著原諒。)
原諒。
能夠原諒女人的謊言,才算是男人。
有著如此堅持,所以他包容一切,不單單因為紳士該有的風度,而是他愛她。
因為愛呀。
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赦罪,而罪無法消失,就加諸在他肩膀。
×××
(歷史本文研究。不會太久,想你。 -Robin.)
簡短的信箋就放在他書桌上。他走近,拿起紫色信箋,再短不過的幾字和她有個性的簽名映入他眼簾。香吉士輕輕點頭,啟唇喃喃,用唇語向信箋說了聲也想妳之後,將之丟到旁邊的紙類垃圾筒。
筒內一片的紫色。
多少次的擦身而過,他在、她不在,她在、他該死的不在。
離開航海的日子已經有十年。
他沒找到他要的蔚藍海域,然後似乎沒有異議地甘心陪她回故鄉專心致志於研究。
怎麼可能……沒有啊……?
嘴上說著不要緊,但他仍冀望著那一片蔚藍的、屬於他的海,是夢想。失去夢想,就像沒有水的魚。
尤其,當他恍然大悟,羅賓留的信箋內容有一半以上都是應該對他毫無殺傷力的謊言的時候。
×××
大門被打開爾後關上。
羅賓脫掉高跟鞋,聞到廚房飄來的食物香氣。
她接近廚房門口,瞥見餐廳裏背對她坐著的他,金髮略顯黯淡。
正要出聲,他先開口。「餓了吧?吃完早餐再走。」
「……我只是回來拿個資料。」這麼回答,依舊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金色瀏海蓋住對面男人的眼睛,看不見表情。「你怎麼還在?今天不用開店?」
「一間多大的房子裏總得有那麼一次是有兩個人一起存在。」嘴角輕揚,他從髮絲和髮絲的縫隙看見她臉上有錯愕。「新居住得還習慣嗎?」
「……還可以。」氣氛是平穩下的凝重。「我不是刻意打算搬出去住。」
「……。」
「你,」羅賓輕輕吸氣,問。「愛我嗎?」
「……愛。」香吉士終於抬起眼,正視著她。「當然愛。」
多少的歲月。是他愛她的心讓他留在這裏,開了一間自己的餐廳,但──
「可是愛我這件事情並不是你的唯一。」羅賓竟笑了。「我記得你很花心哦,香吉士。」
「是啊。這不是我的本性。」尾隨她,他也戲謔似的笑了。抑或是挖苦自己。
彼此對對方的愛好像抵抗不了各自擁有的堅持。
他想起自己說過的那句,能夠原諒女人說謊才叫男人。
那麼他能夠原諒自己的謊話麼?
「──咖啡冷了,我重泡吧。」香吉士起身,走到流理台前,哼起歌,倒掉不要的咖啡渣。
羅賓回頭,看著他修長的背影。
隔著如此近的距離,近到她一嗅就能嗅到他整夜未眠而殘留在身上的菸味。
但是心卻好遙遠、好遙遠。
×××
「這裏是妮可.羅賓,您好。」照常忙碌的一天。電話接通,客氣的說話方式依舊。
『嗨。』吸引人的嗓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好久不見。』
有一剎那她愣了愣,然後盡快讓自己熟悉那僅只他才有的暱稱。
「好久不見。你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精神呢。」
『哈哈。別這麼說。我現在剛靠岸,才有機會打給妳。等會又要出航了。』
「是嗎?」手緊握著聽筒,她自忖一向冷靜,此刻「一路小心」的叮嚀詞竟沒有多餘的勇氣脫口。
『嘿,房子賣了嗎?』
「……咦?」她怎麼可能賣。裏面有他跟她太多太多的記憶存在了。
『如果賣了也沒關係啦……只是花應該開了哦。』
「花?」
『在陽台,我去年走的時候種……啊?我在這!等等……』千里迢迢的那端,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嘈雜,然後不知不覺就掛斷。
羅賓放下話筒,不顧手邊繁忙的工作就衝出公司留下現場眾人傻眼。
記得好久好久以前她跟CP9走的那次,留下他跟喬巴,還有不明所以的徬徨。
她還記得那時候香吉士的眼神。那充滿決心,最終卻仍無法觸碰到她。
───而這回,換他離開,甚麼也沒帶走。
───冗長的時間內她一直避免觸及到他的一切。因為她和他都各自有夢,不相同的夢。
追逐夢想……是必要的吧。
她拿出房子的鑰匙,以極快的速度開了門,一股作氣衝到頂樓的陽台。
日光好強,風好大。
推開佈滿灰塵的頂樓門的那一瞬間,羅賓倒吸了口氣,視線接收到的全是美麗的粉紫顏色。
────好美好美的夏菫。
〝你,愛我嗎?〞
〝愛。當然愛。〞
〝花應該開了哦。……〞
〝……也想妳。〞
明明是很有精神的花,花語卻那麼、那麼地令人感到悲傷啊……
我也想你。好想你。不再迷惘的……想你───
弧度優美的唇無聲底低喃;在開口的頓時也嚐到莫名其妙的鹹味。
Fin.
Free talk.
夏菫的花語是"思念,但卻感到有點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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