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嵐指定、半架空、H有
01
如果說妳是能在藍天下快樂飛翔的鳥兒,那他就是夜晚的蝙蝠。
如果說妳是足踏絕色月華翩然的輝夜姬,那麼他就是不該出現的鬼魅。
02
妳大概永遠都會記得那隻眼睛。
令人寒毛直豎的目光如點點寒星射向妳,卻以再悠然不過的語氣吐出一句調戲性質的話語,他說,月色美的使他原以為降臨人間的會是輝夜姬。
當時妳為了救桂而潛上船,妳沒有想到即使妳已將傘對準他的後腦杓,他仍然沒有任何的震驚和恐懼。
妳剎時感覺到自己的天真,在他面前,光明甚麼的全都不堪一擊。
妳及時嗅得危險的氣息而遠離他,在與夥伴重逢之後,遠離了那艘船,遠離他。
03
她從沒想過會再遇見他。
「你是……」可惡的混蛋高杉晉助。
他凜凜地站在她面前,依然只露出那隻右眼,脣角極為諷刺的上翹,扎眼的笑容。
「又見面了,輝夜姬。」
04
已經來到更加混亂的年代了。
她早就不是孩子,天人肆虐,她明白自己肩上該扛的是守護的責任。
守護江戶,守護自己需要守護的人。
「你難道沒有?」她聽見她的聲音開口問。
面前的男人一如五年前,穿著顏色鮮豔的和服,雪白的繃帶埋入額前的一綹黑髮,嘴上的煙斗冒著一縷細煙。
高杉笑了。「我從來就沒有。」
所以這麼義無反顧。
他說,跟我走吧,輝夜姬。
於是她沒有多說什麼就跟他上船,連封訊息都沒有留下。
男人開立的條件是讓她出走,少了對抗天人的戰力,他有辦法能讓江戶維持短暫的和平。
05
船駛離江戶,她遙望遠處炮火連綿,只問,你打算去哪?
男人沒有回話,只用那隻右眼冷冷的打量著她,從頭到腳,孩子氣的髮髻變成方便活動的馬尾,清麗的面容出落得更加端正,彷若出水芙蓉。
他抬手取下銜在口中的菸管,口氣依舊那樣狂妄不羈。
這般污穢的世界有哪裏可以容納得了我,我就去哪裏。
06
他沒有限制她在船上的活動。他常聽見她和來島又子的鬥嘴,或是一起對武市那傢伙拳打腳踢。
他總倚靠在船桅,斜眼漠視著她的所有舉止。
他在等待著她的沉不住氣。
07
你別老是輝夜姬輝夜姬的叫我,高杉。
一日女孩噘著嘴瞪他,在她端著餐盤到他房裏的時候。我有名字,我叫神樂。
我不想這麼叫。他躺在床舖上,似笑非笑。
「坂田跟桂他們都這麼叫妳不是嗎。」
她愣愣,用力將餐盤往桌上一放,冷冷開口。
「別說到他們,你的嘴不配提到他們的名字。」
直到她頭也不回的跨出船艙,他纔摸摸自己仍上揚著的嘴角,好僵。
08
一天,三十天。
二天,四十天。
他明白光陰似箭的道理,時間過得如此快速,可他所期望的腐壞並沒有預料中的快。
世界可以很廣闊也能夠很狹窄,他要扼殺了他恩師的世界也被扼殺,所以他毅然決然走向只會有他一人單行的道路。
目標本來是很明確,走到後來,他不得不承認那被模糊掉了焦點。就和左眼的瞳孔一般,從清晰到遍地黑暗。
09
「妳為什麼不說?」夜半,他走出船艙,看見她站在甲板,緋色髮絲隨風飄散開來,有如輝夜姬的羽衣一樣璀璨。
「說什麼?」她沒有回頭,聲音聽來哽咽。
「妳在想家。」
「哪有。」
「妳有。」我一直都等著看妳這副模樣。男人低語,他確實見到他二個月來……甚至五年來期待看見的她臉上的淚痕,如今那卻令他心頭微微一抽。
「這有甚麼好看,你沒看過人哭麼?」阿銀說過,這是很正常的。
男人走近她,她又開口,湛藍的眼睛看他,「你有哭過麼,高杉?」
「我不想回答妳。」
「那就是你有哭過了。」
「眼淚不算什麼,但不代表我有哭過。」
「你幹嘛不承認?」他的輝夜姬,伶牙俐齒。
男人低低的笑了。
「你常笑吧,挺好看。」女孩盯著他的行為,說。
「妳喜歡?」他止住了笑聲,牽住她的小手,十分溫暖,她沒有反抗,懦懦的硬是又回了一句。
「好看不算什麼,但不代表我喜歡。」
10
就說是光陰似箭了,所以時間並非靜止不動的。
神樂在高杉船上就要滿三個月,來島又子成天都恐嚇她別跟晉助大人靠得太近,武市變平太那傢伙則老跟在她後面叨叨絮絮的說個不停,說哎啊才不過五年那時的小女孩怎麼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好可惜,然後她會狠狠一腳踢在武市臉上說自己長太快真是對不起。
船偶爾會靠岸,那是她不認識的地方,有些港口兵荒馬亂荒涼一片,有些港口熱鬧繁華有漂亮的燈籠跟人聲鼎沸,高杉會在這樣的地方讓她跟著自己下船四處走走看看。
常會有神樂不認識的男人和高杉必恭必敬的招呼,然後那雙不安分的眼睛就會在她身上游移來游移去讓她感到不太舒服,這時高杉晉助臉上會露出無所謂的笑容,精瘦的手臂卻不動聲色地將她揣到自己身後待著。
神樂不曉得這是不是叫做保護,即使再過了五年她還是不曉得,尤其不曉得高杉的心。
11
她得時常穿越過九彎十八拐的船艙通道去給高杉送餐點,她從不敲門,因為來島那女人囑咐過她不必敲門。
每每她推開高杉房門,他不是在桌前看書,就是側躺在床榻好整以暇的抽著煙斗,嘴角掛著笑容數她耽誤了幾分鐘。
三個月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
她仍然不甚確定高杉在想些什麼,因為他確實有遵守諾言,在從河上萬斉那兒得來的消息,除了有寺門通又出了哪幾張單曲新專輯之外,還能聽見一切平安的萬事屋跟真選組,幾個熟悉的人名,是她的夥伴,她最最珍惜的人。
河上萬斉從不告訴神樂那些人對於她的消失有怎樣的動作或是想法,她也不問,只是在每次聽完時默默躲進房哭泣。
哭泣之外,還是哭泣,只有哭泣。
12
別哭。
耳畔有這幾個月來熟稔不過的味道跟聲音,是淡淡的煙斗味,還有衣裳沾染的薰香。
有隻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聲音好溫柔,那要她別哭。
她睜眼,是那張擁有深邃線條的臉龐。
「你進來幹嘛不敲門?」明明知道這問題莫名奇妙的好笑,神樂還是沒頭沒尾問了。
「妳進我房間不也從不敲門?」他的手依舊停留在她面龐,冰冷的淚水變得溫熱,房裏的氣息也從孤單變得有些暖。
是又子叫我別敲門的,她說你會生氣。吶吶的答辯,卻換得男人更深的微笑。
「妳不是一直很想惹我生氣,輝夜姬。」
我說了別這麼叫我。她皺眉道,突然,她像發現了什麼,怯怯地伸手,輕觸男人左眼幾乎要遮蓋住半臉的白色繃帶。「你傷好了麼,從五年前到五年後,怎麼還是包著。」
高杉捉住她伸手的手腕,湊向自己的唇,滾燙吻著她冰涼帶著香氣的手腕骨。
「別管那個。」他的聲音十足低沉而瘖啞,像按捺了所有,比如說是……慾望。「妳為什麼又哭了?」
「哭很正常啊……」她不抗拒他的行為,他的唇從她手腕骨漸漸移到她肩頭,然後他用皓齒咬住,拉開她鬆散的浴衣,細細碎碎的吻漫佈在她線條分明的鎖骨。
「一點都不正常。」他的吻讓她開始輕喘,高杉的動作是那樣的細緻,像對待一件終於得到的珍寶,他黑色瀏海搔弄著她的面頰,神樂感覺癢卻使不出氣力將他推開,或者是根本就……捨不得推開他。「妳的眼淚沒讓我看見。」
「為什麼……偏偏要讓你看見?」她呢喃著,嫣紅的舌正輕輕拂過她小巧的下顎,慾望與敏感,如海潮一波又一波地席捲而上,壓過她的思緒。
「因為妳是我的輝夜姬。」輝夜姬這名字,只有我能呼喚。
只有我能呼喚,然後妳一笑嫣然,燦燦如花,踩著那樣翩然的腳步向我走來,走來。
她張口想說話,高杉猛地昂首,脣深深吻上她嬌艷的脣瓣,多綿密的吻,沒有預料的不適,只膡迷醉……。
他的舌尖征服她每一寸欺霜賽雪的肌膚,征服她的理智,征服她所有原先想對他罵出的惡劣的話。
她伸出雙臂環繞過他頸項,她胸前的兩朵蓓蕾緊緊貼著他有刀傷的胸膛;她的嬌喘迴盪在他耳邊,他的輝夜姬是那麼可愛又那麼膽怯的伸出丁香小舌舔他的耳垂,帶著哭過的哽咽聲經由他的指正改由呼喚他的名字,讓他全身血液近乎沸騰的一切,她迷茫的泛淚光的好比水晶色澤的藍眸,沾滿兩人唾液的絳脣,因為激情而泛紅的粉色肌膚,溫暖而潮濕的私處都在刺激著迎接著高杉的感官神經,他要她,要她的一切,他從以往扮演的都是鬼魅魍魎的角色,而始終不得相望的輝夜姬現在就在他的眼前,那是他的,屬於他的輝夜姬。
13
明天我就送妳回江戶。他輕聲說,鼻息間充斥著她的髮香,房裏充斥著激情過後的味道。
她眨眨羽睫,將頭埋入他的頸窩,半晌才問他原因。
「我能維持的只有這段時間。」我高杉晉助還是個人,不是個神。
你不是鬼神麼。你和你那一眾鬼兵隊。她抬首,漾著甜甜的笑容,指尖輕巧地點了一下他的鼻尖。
他嘴角一撇,脣又吻上她的。
14
神樂當然還記得那個約定,那個承諾,那個誓言。
而他高杉晉助此生再也不會對她做出任何約定任何承諾任何誓言。
如果他真對她勾勾指頭允諾未來不確定的甚麼跟甚麼,她反而會發笑吧,神樂想。
她瞇著眼睛看著波濤起伏的海水水面,不過才三個月,情感跟習慣一併成長到一些無法想像的地方,一蓋就能掩過五年前,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危險的氣味。
神樂知道他仍是頭野獸,不被拘限住的野獸。
也許這一秒他還對你笑,下一秒就會朝你砍去好幾刀。
他佇立於她身畔,凝睇著她,只有一晚的……只屬於他高杉晉助一晚的輝夜姬。
他根本不能開口說要去愛什麼人或者為什麼人立下什麼有如泡影的誓約,因為他根本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心。
罪惡在他體內碰撞著微血管,他的咽喉,他的肺部……
15
靠岸之前,她轉頭,不顧來島在旁邊的大聲嚷嚷氣急敗壞,神樂輕輕牽過高杉的手,就像他曾經在甲板上牽過她的手那樣,她對他笑,接著小手撫上他的左眼,動作小心翼翼有如對待易碎瓷器,是怕碰痛他的傷還是碰碎他的情緒?
「你到最後繃帶還是沒拆下來過。」她說,海風吹呀吹,在高杉耳裏聽來顯得縹緲。
「為什麼偏偏要讓妳看見?」他露齒而笑,成功地讓她想起那晚的纏綿繾綣,讓緋色染紅她的雙頰。
16
他到最後還是送給她一個似真似假,似實似幻的承諾。
「我沒有辦法不攻打江戶,但我有辦法不殺那麼多人。」
她無所謂。對待這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太執著,不要多想。「下次如果見面,我可能會殺了你。」
「我倒是有這樣的絕對性。」他俯身,近在咫尺的距離,煙霧噴在她面龐,她反應的直接皺眉。「再見了,輝夜姬。」
再見。
她倒希望是再也不見。
17
神樂跟萬斉一起上岸,目送那艘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船,那個……親密無比又遙遠無比的男人。
她不想去承認自己的眼眶有沒有淚水。
她彷彿還能見到高杉凜然地站在船桅,嘴裏叼著煙斗,煙霧裊裊上升,逐漸就那樣消失,消失,消失於近在咫尺的遠方───
Fin.
Free talk.
09段最後一行感謝杰倫卡西sama指正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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