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小笨、Hits60,000賀禮
﹥自創角日那夏海有、山本武死亡有、十年後設定
他死了。
先是用誇張的天藍色信封裝著的訃聞用快遞送到她住處,然後是個坐著黑頭車穿西裝的男人來按電鈴。
這樣的待遇其實讓她有些受寵若驚,明明只算國中時代的普通朋友,有必要如此隆重?
那天是早晨八點她正準備去公司上班的時間,門口電鈴響,她透過大門的鷹眼看,一個不認識的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門前。她開了門,隔著門鍊用質疑的眼光看著面前的男人。男人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用敬語詢問她前幾天是否有收到一只天藍色的信封?她點頭,男人面不改色的遞出飛往羅馬的機票。
「請日那小姐前去參加山本先生的喪禮。」
她低頭看了看從門鍊七公分的空隙遞上的機票,拿著脣膏的右手指尖有些發燙。她抿了抿還未搽上口紅的脣,抬頭。
「如果我婉拒呢?」
男人眨了眨眼,上半身前傾四十五度角。「我們老闆說妳會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輕哼了一聲。「抱歉沒有。我還得上班……」
話未說完她已經再次抿脣。
男人拿著機票的左手多出了一本翻開的護照。
護照上貼的是她的照片。
×
她胸前抱著那只天藍色的信封鑽入高級轎車後座,後座寬敞的驚人,距離前方駕駛座有段距離,男人關上後車門便坐上駕駛座,然後側頭對後座的她笑了笑,按下某個按鈕,前座和後座中間的防彈黑玻璃緩緩升起,緩緩隔絕了她和前座那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日那小姐,到機場的路上還有一段路程,後座的任何東西妳都可以使用。」前座男人溫和的語聲從車頂的小型麥克風傳出。
「……謝謝。」她回答,車子安穩的發動,她左右看了看,從駕駛座後方的小冰箱裏拿出一罐國產的啤酒,拉開拉環咕嘟咕嘟的就是一大口。
窗外飛逝的景物越來越快,她拿著啤酒徹底放鬆的靠在質感舒適的座椅椅墊上,眼光瞄到胸前仍抱著的天藍信封,一陣寒意上湧,雞皮疙瘩從小腿竄上頸部。
她想叫前座的男人把空調調低,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意思,索性把手中那罐冰啤酒快快喝完。
×
抵達機場的時候她撥了個電話給正在跑業務的大平。
她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大平,以前並盛隔壁班……就是跟她和他一起加入棒球社的山本去世了,臨時得去參加山本的喪禮,請他幫忙看個家。電話那頭的大平答應她,接著還說了幾句話,可是她聽不太清楚,大平的聲音都被地鐵轟隆轟隆的運作聲蓋了過去。而原先始終站在離她五公尺外的男人此刻大步邁向她,面帶微笑的提醒她該上飛機,她只好按下通話結束鍵,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跟大平說。
×
即使已經在前往羅馬的飛機上,自己仍然對山本武的死去沒有太大的感傷。
坐在頭等艙的日那夏海如此想著。
上午十點鐘,還停留在日本本國上空,她又點了一杯波爾多紅酒。
在小口啜飲著酒香的同時,她命令自己回想起國中時代山本武的種種。距離國中畢業好說也過了九年,九年來她偶爾從幾年一次的國中同學聚會上聽見從前就是班上有名的包打聽佐藤耳裏聽見山本和獄寺澤田他們的動向。
(聽說他們和雲雀前輩……就是那個超愛校的風紀委員長哎呀渡邊你才畢業幾年怎麼什麼都忘光光啦……喔我還沒說完,聽說他們和雲雀在義大利做生意,過得還不錯……)
她邊聽邊動夾子把一片灑滿蔥花的牛舌放到網子上烤,才應付完身邊當年同班同學吉田兩句,再留神來聽佐藤的情報,話題卻已經轉向今天缺席的某個人身上。怎麼說都還是隔壁班風雲人物的事。她眼睛盯著烤牛舌看,心裏卻莫名醞釀出想過去問佐藤詳細情況的念頭。
×
做生意?感覺很不適合他啊。
下班偶爾關掉電話答錄機懶在家只為了漫無目的手拿遙控器轉頻道,在看見棒球轉播的時候,她會不自覺停下來幾秒,再快速按了幾個鍵像是刻意想沖淡掉對棒球還有對那名少年的殘像。
×
對於當年曾經喜歡過山本武的這件事實,她從來不會想否認,即便她都認為當年的自己蠢得可以,但是現在又走了很遠,她再回頭看,反而對自己當年愚蠢的行徑回味再三。天曉得她現在還會不會有一種幹勁為了自己喜歡的男孩(或男人)放下自己的執著跟著她所喜歡的他一起喜歡相同的東西。
大平仍然喜愛棒球,考進以棒球為重的私立高校,加入棒球校隊,立志要在三個夏季以內打進甲子園。那時候的大平都會拐彎抹角的要她去看練習進度,就算是一下下也好;不過她總以五花八門的理由拒絕他,但其實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她日那夏海不喜歡棒球,而如今的她還不會為了大平去妥協自己,她不好意思和大平這麼說。
(對了,山本。我不喜歡棒球。)
她曾經任性的和山本說,不過山本當初掛在脣邊的微笑並沒有褪去。
現在的她感謝當初那名少年曾經給過她的仁慈。
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喜歡你啊、山本武。
×
下了飛機,她在羅馬所有的時間是捏在別人手上的。這個別人精打細算,就連她喘息上個洗手間的秒數都掐得緊緊,像是預先演練過好幾百次。在機場門口一輛和在日本接送她一模一樣的轎車在精確的時間駛來,她坐上一模一樣的後座,唯一不一樣的是她覺得懷裏抱著的訃聞因她的力道多了幾條摺痕。她將訃聞輕輕放在膝蓋上撫平。
不知過了多久車門被打開,那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男人站在車門口。
「請日那小姐前去和老闆會面。」
×
走進豪宅拐了好幾個彎,她被帶入特別挑高的一個房間,才一踏進房似曾相識的臉龐隨著名牌西裝大步朝她前進。「好久不見。」
她愣了幾秒才認出眼前的男人是……「澤田?」
是澤田綱吉沒錯。男人面露淺笑微微頷首,她打量著澤田,他變了很多,也高了她幾公分。老實的這麼說,換來的是澤田不變的淺笑。「日那妳也是。長馬尾不見了。」
她下意識摸摸及肩挑染的捲髮。「都九年了。」
「是啊。都九年了。」澤田微笑應道。
她看著澤田變得成熟許多的臉孔,不禁想起那麼獄寺山本應該也變很多吧───
───山本。
彷彿看出她似有若無悵然若失的心情,抑或是看見她懷中的訃聞,澤田開口,「日那妳先去房間休息一會如何?房間裏有妳需要的一切東西,如果需要什麼儘管開口跟傭人要求。」
───需要的一切東西。
她雙眼焦距移回澤田溫和的表情,「為什麼要我來?」
澤田沒有說話,她繼續追問,「我跟你們其實一點都不熟,甚至跟山本都只是……」
在她脫口而出山本兩字的一剎那,她好像看見一抹悲愴掠過澤田的臉龐。
「會找妳來沒有別的原因。」澤田緩緩說,眼睛盯著她。
「就只是山本希望妳能來參加,就只是這樣而已。」
×
怎麼說,這種感覺,很難受。
但又還不到哭泣的程度。
即使是喜歡過的人……
畢業九年,她和當初那名棒球少年脫節,各自懷有各自的世界。
當年她曾問過少年「棒球和獄寺你比較喜歡哪一個」這樣的問題,少年帶著爽朗的笑聲四兩撥千金將問號給消弭,這件事直到她那天晚上睡前刷牙時才發現。
她記得和山本告白的那個黃昏,她記得山本遞給她的球棒,她記得山本不經意握住球棒也同時握住自己的手的溫度,是足夠讓她在十年之後嘴角還能浮現輕笑的溫度。
只是她不懂的是,哭不出來的自己,還有積壓在胸口無以名狀的悲傷。
那樣的悲傷是因為身處在山本生前生活了好幾年的空間裏而被勾引出來,還是因為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山本武這個人了?
應該再見一面的。
再見一面,也好。
現在的日那夏海有比較容忍夏天一點了、可是還是不大喜歡棒球喔。
看著鏡中換上一襲黑色套裝的自己好一會,她從自己隨身帶著的皮包內拿出一串珍珠項鍊。
戴上珍珠項鍊的時候,夏海在腦海裏盤算著待會就和山本這麼說,只是不曉得他聽不聽得到。
(你呢?你到現在還是很喜歡棒球,對吧。)
Fin.
Free talk.
到最後的夏海仍然沒有哭。阿山
夏海和山本武告白的時候是14歲,10年後是24歲
但是從並盛畢業的時候是15歲,因此是9年。
十年後的夏海換髮型而且敢喝酒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OL
兩個哥哥都結婚了。
和大平仍然維繫著朋友哥兒們之間的關係(夏海單方面)
對於昔日曾經喜歡過的人,再怎麼樣,也只是昔日而已。
﹥BGM Rainbow Song OST/光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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